聶釗就是,他顱內有出血點,還有堵塞的淤血,當一激動,顱內壓力增高,只會加重他顱內的出血,而外在表現就是,他的瞳仁于一瞬間肉眼可見的變大了。
主任一看著急了,親自上手來推床,并對陳柔說:“陳小姐,病人現在心情激動,這會影響他的病情,有話咱們以后再說,讓他進重癥室吧。”
陳柔也想松手,但聶釗腿動不了,手卻格外有力,一直攥著她的手。
她也沒辦法,只好隨著醫生們一起將聶釗推入重癥室。
而就在前往重癥室的路上,陳柔很確定的是,聶釗在她的掌心里有意識的劃了很多道,以她的經驗來看,他應該是劃了幾個字。
而那幾個字里,第一個最容易猜,因為那是個‘梅’字,聶釗劃的時候最用力,寫的也最艱難。
轉眼就到重癥室門外了。
這一推進去,除非手術做完,否則,為了他的病情穩定,聶家人是不能打擾他的。
陳柔其實挺能理解聶釗的。
雖然她跟聶榮相處的并不久,但她看得出來,聶榮是那種獨斷專行,而且比較剛愎的,大家長式的人物。
聶家有那么一個人,是海盜們的內應,是那個人出賣了聶釗的行程,以致他在出海時才會被海盜們圍攻,并綁架的。
那個人當然不是聶榮,可他很可能跟安秘書,或者聶榮那四個保鏢有關系。
聶釗被海盜們傷的奄奄一息,他心里當然恨,也想找出那個內應。
但父親聶榮于他來說,只是個可以信任,卻不能依靠的人。
他重傷,還立刻要做手術,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依然是帶著他殺出匪窩,殺回香江的陳柔。
而且他是當事人,于聶家的很多事情比陳柔更加了解,家里頭,誰會是那個內鬼,內奸,出賣他的人,他應該比陳柔更加知道。
那么他剛才在她手心里寫的,應該也就是那個內鬼的名字。
既是內鬼,聶釗當然就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說出來,陳柔也不可能四處嚷嚷,到了重癥室的門口,他松開了陳柔的手,眼睛雖然還睜著,但瞳孔在瞬間放大了。
陳柔目送她的便宜丈夫進了重癥室,才回頭,就見她的便宜公公聶榮站在身后。
折騰了一大圈,現在已經是夜里十一點鐘了。
遭綁架,重傷的兒子不跟他說話,也不祈求他的幫助,反而對于他一直在懷疑的陳柔卻全心全意的依賴,握著她的手直到重癥室的門上都不肯撒,聶榮心里當然有火,騰騰燃燒的怒火。
他從碼頭調到保鏢們也已經到了,由管家徐明帶領著,此時已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在重癥室門外戒備了。
放眼望去,醫院走廊的白熾下黑壓壓的一大片,全是著黑西服的保鏢們。
聶榮對陳柔的耐心也已經用完了,他都懶得聽她解釋,只一個眼色,就準備讓心腹保鏢們把她控制起來,繼而關起來了。
但陳柔當然不是好關的。
就在她轉身時,有個保鏢趁她不注意,躲到她的身后,試圖要反剪她的手。
但陳柔甚至都沒有轉身,聽到風聲就向后一個抬肘擊,擊到對方下巴的同時再抬肘,肘擊他的鼻子再轉身,另一只手已經探到他腰間別著的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