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耀在一開始被陳柔暴打,被灣島仔綁起來時,以為她是想綁架自己好勒索錢財,還以為她和聶釗合起伙來要殺自己,甚至想過,向來疼愛他的父親是不是厭棄他了,要除掉他,但他唯獨沒有懷疑過舅舅,但是梅寶山竟然一直在竊聽他?
而且聶釗和陳柔隨機選定的晚餐目的地是他泄露的?
且不說一直以來家庭幸福,從小活在關愛中,年紀輕輕就執掌公司經營權的聶家二爺在此刻心里會是什么樣的感受。
在梅寶山擔下一切,把聶耀摘開后,聶榮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心情好,他就難有點自得:“我就知道,我親自教養出來的孩子不會錯!”
梅寶山跪的虔誠而拘謹,顫抖的肩膀兆示著他的惶恐和懺悔,但他的語氣里卻沒有一丁點的,對于死亡的害怕和恐懼,他說:“千錯我錯都是我的錯。”
這種鬼話聶榮大概會信,但陳柔當然不信。
她默了片刻,緩緩屈膝,再問一句:“你給鬼頭昌的報酬呢,是什么?”
梅寶山都沒思考就脫口而出:“一千三百萬,全是我這些年炒股賺來的積蓄。”
這個就連聶榮都不信了:“笑話,鬼頭昌是亞洲第一大海盜,會為了區區一千萬就綁我的三個孩子,香江的社團大佬們聽說了豈不要笑死他?”
這年頭的海盜訛人是以億來計價的,一趟生意沒個兩三億人家都懶得浪費汽油。
聶榮雖然偏袒聶耀,但腦子還算清醒,他目厲而聲啞:“梅潞給你的錢吧?”
再突然猛拍輪椅,怒吼:“我考慮到阿釗年幼不善經營,就把玉珠的珠寶和酒店,古董行交給她來經營,她賺了錢,就用來害玉珠的兒子,她的心呢,狗吃了?”
他這句一出,不知內情的灣島仔一下就興奮了,小聲對鄺仔說:“好有料喔!”
鄺仔比較了解聶家,當然也不興奮,反而特別憤慨。
他父親吞槍自殺了,他直覺跟聶家有關,他更想知道關于他父親是怎么回事。
對了,還有阿明呢,那是個人證,不能死,鄺仔得幫他吊著命。
把槍交給灣島仔,他說:“我去換個液體。”
……
說回陳柔這邊。
聶榮以為自己找到答案了,一個足足能氣到他原地去世的答案。
“財人,白眼狼,狗東西。”他在咒罵,在威脅:“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梅寶山依然很平靜,也仿佛早料到聶榮的氣惱,和聲說:“主席您不要怪怨我姐,一切的事情都跟她沒有任何關系,鬼頭昌之所以綁阿釗,是因為他跟阿釗之間有些恩怨,我也只是一時糊涂向他出賣了情報而已,至于玉珠表姐的財產賬務您盡可以查,它也能證明我姐的清白。”
聶榮突然猛咳一聲,眸光里浮現一抹恐懼。
他沒有因為梅寶山的辯解就重新信任梅潞,但他直覺事情比他想的更加復雜。
當然了,事中者迷,他總還是在梅寶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了一絲僥幸,幻想自己沒看錯人,他的小妾確實是個溫柔的,單純的,善良的女人,沒有任何心機。
不過陳柔直覺,鬼頭昌敢公然跑到香江,還一綁綁一窩,那個代價就遠不止幾千萬上億,肯定是一份比金錢更加具有誘惑力的誘餌,誘著他上了鉤。
上輩子她一直在執行各種非常規任務,回想當時鬼頭昌在電臺講話里說過的,聶釗一旦逃脫,全菲律濱的海盜都得陪葬,以及她從新聞上看的,最近兩地三國聯合剿滅海盜的事,她心里浮起一個推論,一個在目前來說不大合常理的推論。
不過不急,她應該很快就能驗證自己的猜想了。
因為外面有人在敲門,顯然是聶釗來了。
陳柔給鄺仔個眼神,小男孩屁顛顛的就跑去幫她開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