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于sir身側,邊走邊說:“爾爺和董爺都提了些要求,要我轉達給您。”
這是一條繞著中環賽馬場的林蔭道,另一邊是處高爾夫球場的人工湖,寂靜而清幽,于崢嶸也是t恤加短褲,但兜里揣著大哥大和一把手槍,腕上戴著名牌手表,健美的肌肉輪廓被t恤勾勒著隱隱的六塊腹肌,黢黑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
他突然出手,迅速的拍了幾把吳耀祖的腰和屁股,又摸摸他茂密的頭發,說:“你也太瘦了點,要好好吃飯啦,你家阿媽可全指望你呢阿祖。”
吳耀祖默默接受了他這種分寸太過的親切和關懷,說:“好。”
再走幾步,看到一條長椅,于崢嶸轉而坐到了長椅上,一坐下就把鞋都脫了,還示意吳耀祖:“我不嫌你腳臭,脫了舒服點啦,我們坐下來慢慢聊吧,嗯?”
吳耀祖脫了鞋子,于sir立刻接了過去擺遠,攤手:“這樣就涼快又放松啦,好啦,談事情吧!”
既涼快又放松?
但要是吳耀祖在身上戴了竊聽器或者錄像設備,他分分鐘就會察覺。
他還帶著手槍,又是湖邊,吳耀祖很可能今晚就會死的不明不白。
池塘邊蛙鳴一片,蟬鳴沙沙,于sir翹起二郎腿來,又問:“最近你家阿媽沒有換醫生吧,還在我安排的診所看病,光宗呢,工作干的還順利吧?”
吳耀祖心怦的一跳,說:“我阿媽還就那樣,馬馬虎虎,但光宗近幾天說是去了菲律濱幫一個大佬做事,我怎么都聯絡不到他。”
“告訴我那個大佬是誰,我來找他,然后讓光宗聯絡你。”于sir說著,扯回了話題:“他們都提了什么要求?”
他們當然就是爾爺董爺了。
吳耀祖說:“兩位爺聽說后都特別激動,也愿意配合咱們,但都要先看照片和血型報告。”
大佬只是老了不是傻了,真有那么個孩子,人家要先看照片,驗血型的。
這是認親里最基礎的。
于崢嶸說:“董鴻和董鷹都是o型血,那個被他倆追的北姑我這兒有記錄,也是o型血,你弟也是o型血,而且他從小在埠外長大,只要自己不說,天衣無縫。”
吳耀祖點頭,再說:“爾爺提了一個要求,他說鬼頭榮和項天戈都死的太蹊蹺,他不敢貿然下手,希望咱們警方能給予配合,于sir,這個應該可以吧?”
于崢嶸有點不高興了:“怕搞不定他就多派幾個人,去東南亞請幾個泰拳高手也行,我這里不可能再派人了”
也是因為連著兩次栽跟頭,他也有點煩了,再說:“九龍警署的李sir不是咱們的人,他手里還有從項天戈的車里搜出來的警員證,我處理李sir都還需要時間,哪里還能再幫他,他不行就換爾爺。”
吳耀祖再說:“但是爾爺說他打聽過了,那個叫陳柔的女人一身功夫,而且常伴聶釗左右,不好搞的,他希望你能親自出面。”
于崢嶸更不耐煩了,皺起眉頭說:“阿祖,如果我能出面,我還找他們干嘛?”
沉吟片刻,再說:“你明天把我給的,那個北姑大肚皮的照片給他們看,就說確定是他們的孫子,他們要不配合,我們也沒辦法,只好把那個孩子殺掉,你說對吧!”
他敢拉兩位大佬下場,就是因為他拍到過原身母親大肚皮的照片。
但那時候他還沒跟梅潞合作,也還沒有偷聶家的汽油,更沒有如今的困境,所以沒有想過控制那個女人就把她放走了。
不過一張照片就足夠了,畢竟不論爾爺還是董爺,都已經饞孫子饞瘋了。
真假方面只要做隱蔽點,他們發現不了的。
吳耀祖的心都快躍出嗓子眼兒了,試問:“于sir,要是他們都答應出手呢,怎么辦,咱們選哪一個?”
于崢嶸噓氣:“那就劈兩處戰場,把聶釗和聶榮一起搞定吧,對于咱們來說,也省了許多麻煩。”
吳耀祖為大警長鞍前馬后好些年了,處理了很多臟事,這也只是其中的一樁。
原來他沒有二心,只想做事,也并不覺得于崢嶸可怕,反而覺得他即使殺人也是有苦衷,殺的人都是該殺的。
但此刻,于崢嶸突然側肩過來,摟上他的肩膀輕拍:“好啦阿祖你就不要擔心啦,我們能搞得定的,以后你可就是九龍第一包租公的大哥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