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聶嘉峪不論從長還是從能力都沒可能當話事人之外,聶耀是險些就上了位的,聶釗是現任話事人,而聶嘉峻則是未來的話事人,一家三代嘛。
聶嘉峻上了臺階,先朝爺爺鞠了一躬,再朝小叔點了點頭,這才走向聶耀并緩緩跪到了輪椅前,手輕撫上聶耀瘦成一把骨頭的手:“二叔?”
聶耀聞聲眼皮顫了兩顫,但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也是,被關了整整三個月,他心里就算沒有恨,也只剩下麻木了。
“是我呀二叔,嘉峻,我每天都想著你呢,我來看你啦。”聶嘉峻只好再說。
這回聶耀有點反應了,他眼里淚汩汩的往外流著,反手握上了聶嘉峻的手,無聲揚頭,不停的哽噎著,終于,哽噎變成了一聲聲的嚎哭。
聶榮最疼聶耀的,這一看當然心疼的不行,從聶耀身后攬上他:“都過去了。”
但聶耀也是有脾氣的,而且當他被囚禁,他最恨的不是聶釗而是聶榮,小時候那么疼他愛他,卻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手都不伸,冷眼旁觀,比聶釗還過分。
他猛然扭頭甩開聶榮要,還差點把老爺子給撞翻在地。
明叔趕忙來扶人:“老爺!”又說:“二爺,老爺也有苦衷的。”
聶耀猛然睜眼抬腳就踹:“都給我閉嘴,都給我滾,我不要見任何人!”
明叔險些被他踹他,但沒有躲,再說:“您今天也看到了,三爺也一樣有苦衷的。”
聶耀再抬腿卻險些把自己晃倒:“我說滾你沒聽到嗎,滾,都給我滾!”
聶榮不責備兒子,倒是說明叔:“扶著點呀,別讓他摔倒了。”
明叔只好去扶掙扎著的,聶耀的輪椅:“二爺您別沖動,小心傷著自個兒。”
“滾!”聶耀再次厲吼!
這父子的家事,倒可憐了個傭人,跟夾在風箱里的老鼠似的兩面受氣。
但事已至此,哪怕聶榮再疼二兒子也是企業和家族更重要,難聽的話也要他自己來說。
所以默默望著那幫警察全走了,示意保鏢們也退到遠處去,聶榮拐杖一搗,厲聲說:“如果你能想得通,以后乖乖聽阿釗的話,他給你安排個閑職也好,讓你發展興趣愛好也好,過段時間你就可以恢復自由身,但如果你軟硬不吃,還惦念著你那個蛇蝎心腸的妾母,還想著聶氏有你做話事人的份,你就給我永遠待在這兒,待到死!”
聶耀猛然睜眼,雙眸通紅:“你們父子這是在非法拘禁,而我是個香江公民,我沒有犯過罪,我本來就該擁有自由身,而不是你們的施舍。”
聶榮再搗拐杖指大門:“但只要你出去,你敢多說一句聶氏就要垮!”
這是實情,哪怕聶耀真的意識到他母親和他舅舅的錯誤,并選擇站到聶釗一邊,可于亨只要不死就不會罷手,總會想辦法把聶耀搞過去,并撬他開口的。
不過聶耀并不理解父親,只會覺得寒心:“談什么父子親情,最重要的還是錢!”
“錢當然重要,它養著全球足足8萬名的聶氏職工,就你,哪怕被關在這兒,每天的飯都是鐘記和福臨門點菜,一月光伙食就要三萬塊,沒錢行嗎?”聶榮問。
一條隧道相隔,九龍城寨里人均只有1平米的容身之處,大把人睡在棺材房里,聶耀獨攬一棟兩千平米的豪華大別墅,天天鮑魚海參不斷供,不都是因為有錢?
但人的認知不一樣,于事物的看法當然也不一樣。
聶耀冷冷說:“我可以不吃你們的飯,不住這豪華監獄,我要自由,現在就要!”
見聶榮不言,咬牙說:“再不放了我,我就死給你看!”
聶榮做了一輩子的老板,當然有其魄力,厲吼:“你要敢自裁你就是個十足的蠢貨,想死現在就死,你看誰會攔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