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到陳柔身邊,說:“他明面上做外貿,私底下還做著蛇頭,反正干的事情屬于公安知道了就要抓他的,也就這幾年剛開放他混水摸魚,但早晚要出事的。”
陳柔見李霞要起,壓住了:“陪我吃點水果吧。”
“那還有倆小伙子在忙呢,讓人家做飯我怕不太好。”李霞局促的說。
陳柔把水果放到李霞懷里,說:“正好我有點事要交待他們去辦,你幫我剝一下橘子皮吧,對了,我不愛吃橘子須,把它也剝掉。”
橘子要連須一起扒掉,但橘須能治咳嗽呀。
不過既陳柔交待了,李霞也只好硬著頭皮慢慢扒,做飯的事就交給另兩個職工了。
陳柔拿著照片出來,把阿發和小丁喊到樓道里,指著照片上的李大瘸子說:“你倆把衣服換了,隨便搞幾件當地人的衣服,搞個摩托車,然后去趟寶福鎮,就說想找瘸子偷渡到灣島或者菲律濱,日本去,要打聽瘸子渡一個人的價格,再問問下次的發船時間。”
小丁問:“三太,要不要通知總裁一聲。”
阿發拍他:“在家里三太才是話事人,走吧。”
“對了……”陳柔話還沒說完,阿發說:“我曉得,貼個胡須嘛。”
再看小丁:“我會幫他涂一下臉,再貼一顆痦子的。”
這就是聶榮安保團隊的素質了,雖然在年齡方面阿輝阿發等人拼不過sam和宋援朝那些年輕后生,但他經常跟著梁利生一起干臟活,卻從來不臟手,就是因為小心謹慎,有經驗。
聶家這幫保鏢是真好,單拎一個出來都能獨擋一面。
“千萬小心。”陳柔再說。
阿發伸兩指警禮:“yesmadan!”
……
陳柔進門,廚房兩個女職員笑嘻嘻的在做飯,還探頭出來看她,李霞重新洗了一遍手,還真的在幫她剝橘子,而且真是連須須都剝的干干凈凈的。
快十一月了,廠里送來的橘子又圓又大,水靈靈的,但是很酸。
陳柔估計這橘子價格應該很高,而這幾年各個國有廠的職工們是最窮的。
李霞她們應該吃不起,也舍不得吃,剝來就給陳柔,她也只好忍著酸把它吃掉。
陳柔重新回到自己長大的地方,可算明白人們說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了。
在聶家,水果永遠是應季的,也是最甜最新鮮的,房間的氣溫永遠是能叫人舒適的25度,干燥了有加濕氣,回南天有竹炭吸濕,人不會有任何居家方面的不適。
在這種普通的小居民樓里,冷和潮濕,潮濕帶來的霉味陳柔聞了兩輩子,但也是今天才有深刻的體會,她也突然意識到,聶釗說的,讓李霞在國內讀書是學不到東西的了,得讓她出國,至少是去香江或者日本讀書,留學,汲取先進的知識。
當然最好是香江,語言關沒有那么難,可以去了之后再請老師,邊讀邊學。
陳柔正想著,李霞見她翻開的照片上還是那個李大瘸子,把相冊抽走,又把那張照片抽了出來,單另壓到了一本紅色的工作筆記簿里,并默默嘆了口氣,似乎有心事。
陳柔也有心事,也默默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