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安靜如雞。
爾爺正要說話,陳柔抬手:“您要想驗血,現在就可以,但是……”
但是雖說血統不明,可爾鴻比董鷹帥多了,而且陳柔主動上門,找的也是爾爺。
爾爺整身一頓,頭頂稀疏的白發于瞬間根根直豎,可見他內心受的震撼有多大。
那么陳柔給了他機會,他會立刻抽她的血,去測dna嗎?
爾爺沉吟半晌,卻說:“聽說你愛吃煲仔飯,我這里有從增城采購來的絲苗米,比泰國和越南產的香米更有米香味,臘味是外面的店主們送的,我常吃,滋味很不錯的,你家聶主席就經常派人過來打包,要不你也嘗一嘗?”
陳柔說:“我喜歡吃點肥腸,但聶家的廚房很少做臟器。”
富人家的廚房確實很少做臟器,而且用的調料也很清淡,像聶釗和聶涵姊妹,因為從小吃的都是原汁原味的食物,口味也特別清淡,就更不會專點肥腸了。
但陳柔是打工人,愛吃的其實是重油重辣的東西。
她在聶家雖然吃得不錯,但沒有吃香過,宋援朝更是三天一罐老干媽。
爾爺驀的就笑了,手拍大腿:“阿猛,快去陳記肥腸,就說是大小姐要吃肥腸。”
阿猛蹬蹬下樓梯,還沒出門就在大吼:“大小姐要吃肥腸啦!”
但他還沒出門,爾爺一看陳柔臉色不對,又猛然一聲吼:“阿猛。”
阿猛蹭的止步。
爾爺是看著陳柔的眼神說的,他說:“小聲點,不許故意去對街吼叫。”
阿猛一愣,他正想去隔壁街吼一吼,臊一臊義勇堂,董爺那幫手下呢,老大竟然不讓他去,但為人小弟重要是聽話,他只好說:“好。”
陳柔聞言端起爾爺的茶凍,說:“現在天涼,您也有年齡了,不該再喝凍茶的。”
再吩咐老管家:“換杯熱茶,沏濃一點,再用溫水化一下就好。”
這種關懷手下們天天說,醫生也天天念叨,但是孫女說的,就跟別人說的不一樣了,爾爺連聲說:“好好好,我以后都喝熱茶。”
好一副祖孫其樂,雞哥帶著阿威阿強和阿壯趴在樓梯口,笑的直流口水。
可惜這個年代還沒有智能手機也沒有朋友圈,否則他們一個朋友圈已經發出去了。
但當然,陳柔不是來當乖乖女的,其樂融融也不會太久。
倆人是坐在會客廳八仙桌的兩側,爾爺一只手搭在比八仙桌略高的條案上,一只瓷壇的旁邊,那瓷壇里裝的應該是他太太的骨灰,因為是酒紅色的,別的瓷壇都是純黑色,裝的當然也是男人們的骨灰。
陳柔一只手也撫上了條案,笑著說了句:“這紫檀有年頭了吧……”
爾爺看到她搭在條案上的手猛然伸過來,他也不是吃素的,臉色大變的同時一摁墻板,里面彈出一把槍來,但陳柔的手也到了,年輕人到底靈活,她是反手,但拽過手槍的同時抬手,那把槍,爾爺在差走手下之后,唯一的武器已經在陳柔手里了。
她站起來了,手里握著槍,槍口正對著爾爺。
乍看她不過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但她的敏銳和靈敏叫爾爺都要驚嘆。
老傭人被嚇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兩只手不住的搖著,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雞哥和威強壯三兄弟也在樓梯上拔了刀,蓄勢待發。
爾爺一臉陰霾,以真相是這孩子是義勇堂,董鷹那個小雜種的吧。
陳柔,不愧韓玉珠欽點的小兒媳婦,她這是義勇堂一臂之力,稱霸九龍?
想到這些,爾爺臉上方才浮起來的那一抹喜色和光暈在瞬間散去。
他的手輕輕搭到了桌子下面,那下面是個機關,只要他一拉下去,頭頂就會發下箭針,如雨般的箭針,這女孩躲不過的,她將和他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