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sir一看支票,首先想的是,這位聶太是不是想賄賂自己。
他來聶家,當然帶著錄音筆,準備要隨時取證的,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提到了機車的改裝,而且一張嘴就是專業,本來打開,立刻又關掉了錄音筆。
陳柔再拍車身,又說:“是原裝發動機吧,那也太可惜了,如果是我,我會改成100立方的發動機,還有輪轂,你不覺得純黑色會比銀色更炫?”
霍sir是個機車愛好者,也有一些女機車友,但她們基本都是機車美人,喜歡的是性感的紅色或者熱辣的橘黃色,而霍sir最鐘愛的,就是純黑色。
當然了,他面前不是那些玩機車的性感美女,而是端莊大方,卻又親和力滿滿的聶太,可是她關于機車改裝的每一句話都跟琴弦似的,扣在了霍sir的心弦上。
剛才有多喪氣,此刻的他就有多驚喜。
他跟陳柔見的面可不少,但今天是頭一回交談,才發現對方竟然是自己的知音。
雙手握拳又狠狠兩碰,他說:“好,等攢夠錢,我就按您的建議來改裝。”
他不是不想改裝,而是工資還要用來養家,沒錢改裝。
陳柔指支票,笑著說:“先按照五萬塊的體量來改裝吧,在你的車上做實驗,然后給我改裝一輛一模一樣的,對了,消音器需要活動性的,因為,你懂得……”
改裝摩托車有一半的魅力,就來自于它的超大引擎在加速時爆發的轟鳴。
霍sir以為那十萬塊是賄賂款,結果竟然是用來改裝車的?
他倒是分的很明了:“我幫您,幫您改裝,只需要五萬塊,剩下的錢您拿回去。”
陳柔一笑:“你還是改兩輛我來挑吧,否則的話……”
真話要用開玩笑的方式說嘛,她說:“你不總懷疑我們全家身上背著命案,對我也有莫名的敵意,萬一在改裝車的時候做手腳呢?”
霍sir能調查的清楚于崢嶸的案子,當然就不會被陳柔牽著鼻子走。
也算他今天沒有白來,陳柔竟然主動談起聶耀了。
也算半開玩笑吧,他說:“聶主席也真是的,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商量著來,如果聶氏前總裁聶耀先生因病,或者因意外亡故,他也該向大眾交待的。”
陳柔拍拍他的摩托車,收斂了笑容,反問:“誰說聶耀死了?”
霍sir也不是好惹的,上前一步說:“我私下去過聶家幾處地方,也知道幾個月前他一直在跑馬地的山莊里養病,我還知道他去過大嶼山,但是后來他就消失了。”
陳柔再拍摩托車,堅定的說:“他早晚會回來的,而且霍sir,我原來也跟你一樣,總覺得當人有了錢,就會隨心所欲去做惡,去行淫,去穢亂,所以對有錢人總是戴著有色眼鏡,也總會把他們往壞處想,但事實不是這樣的。”
也算身在豪門的由感而發,她又說:“就為了守住他們的財富,他們反而比普通人更愿意恪守君子之行,畢竟對他們來說,犯錯的成本,遠遠比普通人更大。”
確實是這樣。
在霍岐看來,聶釗就是個陰險的大反派。
當然了,曾經一天內,養和醫院光是列在聶家名下,意外亡故的人就有四五個,那一天,聶釗父子就都在養和醫院,所以他們跟那些人命脫離不了干系。
但今天陳柔這番話突然就點醒了他。
如果是一個身無分文,無家無業的人,說殺人就殺人,去坐牢還有飯吃,可如果是聶釗是殺人,他將失去的,會是一個商業帝國,那個代價于他來說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