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想要做好,就必定要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
陳柔也在這一刻恍然大悟,為什么大家對她的反應那么淡漠了。
要大興土木就意味著拆遷,婦聯跟別的單位不一樣的是,它下轄的全是要靠撥款和慈善金來養活的孤兒,殘障兒,以及需要被救助的婦女。
如果沒有新的去處,又被強制拆遷,她們是最艱難的,那也不是一點捐款就能解決的,因為她們搬一次家,是個非常浩大的工程。
所以對于別的部門來說,聶榮來訪意義重大,榮與有焉,但于婦聯不是,因為聶氏要搞拆遷,而且是趕走福利院的孩子們,趕緊拆,她們能對陳柔熱情?
飯吃到一半了,陳柔也借故上廁所,離席,又進了洗手間。
立刻,她撥電話給梁利生。
他們其實在一個會場上,但梁利生和聶榮在跟領導們聊天,而他雖然刻意壓抑,但嗓門還是巨大:“三太您有什么吩咐?”
陳柔問:“梁叔,您在內地的動遷,過程是不是和香江不一樣,有沒有強拆行為?”
梁利生一懵,立刻又說:“目前還不到拆遷階段,只是動遷,不由我們經手呀。”
他也不敢在飯桌上聊天,也是邊打電話,邊往廁所來。
說起動遷,陳柔又想到什么,忙問:“是哪家公司招標了動遷工程?”
這個梁利生當然知道,他聲音一沉,說:“郭曉亮主任的弟弟,郭小白。”
至此,整件事情水落石出了,郭部長的弟弟名義上在香江做生意,但其實賺錢的買買在內地,而且目前深市的動遷是幾百億的大工程,要他連福利院都是強行趕走的話,那普通人呢,再或者各個工廠的地皮呢,他們能拿到動遷款嗎?
而如果拿不到,在如今的下崗潮下,那些普通人該怎么辦?
餐廳突然一陣哄鬧,卻原來是聶榮要離席了,基本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
陳柔想著動遷的事,也正好一起離席,回賓館休息。
宋援朝一邊,安秘書一邊,肘著老爺子,別的保鏢們開道,還有一幫領導呢,用不到陳柔,她于是在婦聯主任的陪同下一起往回走。
婦聯主任對于冒冒失失的齊秘書挺抱歉的,進了賓館上電梯,就笑著說:“陳女士,我們的小齊同志還年輕,有點冒失,如果冒犯到您……”
陳柔打斷她,并遞了一張名片,說:“我對她印象特別不錯,以后應該還會有更多的捐款捐物,這上面有我的手機號碼,你一定要……讓她跟我多聯系。”
電梯叮的一聲,到樓層了,婦聯主任也呆住了:“讓她跟您聯系?”
齊秘書那乍唬唬的性格,如果不遇到一個貴人,這輩子也就是在辦公室跑腿的命了,但是girlhelphilr,她今天無意透露了一個大消息,陳柔樂得幫她一把:“對。”
婦聯主任一下子也變活人了:“她是研究生畢業,孩子有能力,就是有點冒失,您不怪罪就好,我就送到這兒了,您早早休息。”
陳柔笑著說:“再見。”
她看到了,婦聯主任離開的時候,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回到房間,爾爺就打了一個電話,她沒有接,他就不打了,但是董爺打了足足7個,她當然得一個個的回,也是先回爾爺:“抱歉,我剛才在吃飯。”
爾爺笑著說:“我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