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關注一件事,就是那個耍流氓的年輕人到底是哪個堂口的。
從一開始盲眾的,覺得摸了女人也沒什么,到恥于跟那個年輕人為伍,矛盾就從兩個堂口的對峙變成爭執,看那個年輕人究竟是哪個堂口的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你推我搡,眼看斗嘴就要變成火拼了。
但陳柔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太久,反而四面環顧一番后,指著街對面一個哭喪著臉的,鐘表店門口的老店主,又高聲問:“是你們誰,搶了老人家的表?”
她轉身就往外擠,霍岐一看,招手飛虎隊的人全員跟上。
陳柔擠到街邊,問那老板:“老人家,剛才是不是有人搶您的表了,哪個堂口的?”
一旦有火拼發生,就會有很多人渣來混水摸魚,搞0元購。
這老板是爾爺地盤上的人,也不知道搶他表的人到底是誰,但說:“肯定是義勇堂,董爺那邊的馬仔嘍,他們就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強盜,搶我的表!”
義勇堂的人一聽,當然不干,立刻有人提著刀懟老人家:“你他媽放屁!”
誰敢惹社團的人呀,老店主頭一低,不說放屁,話都不敢說了。
但是忠義堂的人一聽卻樂了:“你義勇堂本來就是一群人渣,打家劫舍無惡不作!”
義勇堂的人刀一舉:“他媽的,好不好的,刀子說話。”
可這時陳柔又往街對面去了,在所有人的目睹下她擠到了一家嬰兒奶粉店的門口,見老板娘在哭,這回自己沒問,示意霍岐問她,看是怎么回事。
嬰兒奶粉很貴的,一罐就要幾百塊,霍岐一問,老板娘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啦啦的往下落:“是忠義堂,爾爺的手下們,把我的奶粉全搶光了。”
也就在這時,阿威穿過重重人群擠過來了。
老遠就在示意自己這一派的人閉嘴,走到陳柔面前,低頭:“陳小姐。”
陳柔伸手,但霍岐沒有會意,她于是湊到他耳朵提示:“質問他,為什么偷奶粉!”
霍岐默了片刻又豁然開朗,舉起喇叭來:“阿威先生,剛才這位女士說你們社團的人偷她的奶粉,所以你們要火拼,只是為了找個理由搶店家?”
陳柔低聲說:“你再問他,平常收保護費還不算,提著刀搜刮民脂民膏,這就是……”
霍岐屬于一點就通型,立刻就知道該怎么說了:“商戶們月月向你們交納保護費,你們表面承諾保護他們,卻借著火拼的名義公開搶掠,這就是你們的正義感?”
阿威當然不承認,高聲說:“不可能,那絕不是我們社團的人。”
可霍岐用的是喇叭,聲音比他的可高多了,他說:“九龍的父老媽,叔叔嬸嬸,阿公阿婆們,這些社團借火拼為名,強行搶掠,跟強盜沒有區別,在你們看來,今天他們搶的只是別人,而非你們,你們就覺得可以坐視不理,但是相信我……”
阿威想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喊了一幫手下圍了過來。
可是陳柔一邊手指指著他,厲目瞪著,不許他輕舉妄動,一邊示意飛虎隊員們全部圍過來,并手不停的上揚,飛虎隊員們會意,就把霍岐給抬起來了。
人頭密密麻麻攢動,烏烏泱泱的大街上,霍岐突然就到了一個至高點。
他舉起喇叭高聲大喊:“今日我們若冷眼旁觀,他日禍已臨身,則無人為我搖旗吶喊,既你們苦社團久矣,又為什么不敢站出來,不敢反抗?”
古惑仔再多,也不及市民多,更何況其中還有很多是混水摸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