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柔啪的一把,把骰筒扣到了桌子上。
剛才一襲黑裙,她氣質卓然,美而動人,但現在她一臉兇相。
其實阿遠跟她很像的,尤其是發起脾氣來,嘴巴一抿,形肖。
聶釗被妻子突然的發怒嚇了一大跳,他懷里的兒子也是,猛抓了他一下。
但緊抱著兒子,雖然心里瑟瑟發抖,但聶釗不服,無畏的目光迎上太太的目光,他今天非要為自己辯駁一回不可。
畢竟雖然作為一枚只逐利且不擇手段,心機深沉,陰暗狡詐的奸商,一直以來聶釗都覺得,太太對他那么好,為了保護他而兩肋插刀,出生入死,哪怕她不愛他這個人,不愛他總是需要更多的鍛煉但也比不上她的戰友們的身體。
但是,她做那一切的動力是,她至少認為他是個好人。
他自己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捫心自問,不論香江還是新加坡,歐洲,大陸的公司,他有逃過稅嗎,沒有。
克扣過員工福利嗎,不但沒有,而且他幫政府創造了許多就業崗位。
再說了,不論房地產還是珠寶,亦或電子業,酒店業,哪怕說因為行業特性,有些地方的酒店業會附帶風俗產業,可他做的都是干凈生意,而不是博彩業。
再說了,最關鍵的是,聞老板三妻四妾,但他真的不是。
他也不是說,單純的因為怕死就不去尋歡作樂,而是,他是個有理想的人。
他愿意把那些時間花在太太,兒子身上,他不要兒子野蠻生長,也不要像聞老板一樣,隨意的造一大堆出來,然后他們去自由搏殺,野蠻生長。
他愿意負擔更多,讓孩子在出生時,就站在比別人更高的起跑線上。
就這一切,都足以表明他跟聞老板不一樣。
那也意味著,不論當初icpo們在菲律賓的犧牲,還是陳柔這些年給他的陪伴,他都是給予了回應和回報的,也意味著,聶太太陪著他的這八年不是虛度年華,不是浪費時間,她的付出,流的汗水和血,都不是白流的。
當然,總而言之,他覺得自己個好人,他不服。
不過陳柔只一句話,就讓剛才陰陽怪氣,憋了半天的聶老板一秒破功。
她說:“就事論事,你和聞老板都是資本家,手段也一樣啊。”
頓了頓又說:“蔡明理自己出來單干,你也授意韋德去打壓過他,以致他和韓國公司合作的新產品發行不如預期,韓國方面撤資,他也成了個普通的打工人。”
聶釗被太太一句懟到噎住,當然,涉及市場競爭,他和聞老板確實是一樣的。
他能在太太面前理直氣壯,并挺直腰桿的,目前也只有一樣,就是一夫一妻。
至于這點,陳柔也能懟他:“當然,你可以三妻四妾的。”
緊接著她把六枚骰子全丟進骰筒中,輕輕搖了兩搖,不怒了,反而一笑。
緊接著又說:“阿涵都那么優秀,你要再娶太太進來,也安排到公司工作嘛,時間一長,你也可以像聞老板一樣甩手做家翁,我們來幫你做生意。”
其實那樣并不好,因為財富會被分散,投資方面也會出各種狀況。
今天賭王聞老板見了聶釗,就連迭聲的叫苦,還說比起生意,女人最難搞。
聶釗沒有太多女人,也沒經歷過那方面的難題,不過他見了聞家四太,看得出來的狠厲女人,至于聞家二太,他早知道的厲害,設想兩個女人斗法,是夠嚇人的。
但陳柔提了一個新思路,她說:“你總在講一個問題,降本增效,對不對?”
降低成本而增加效益,這是個老板都會追求的。
但陳柔是什么意思呢?
她一手還輕輕晃著骰筒,站了起來,把聶釗逼站到桌子旁,這才又說:“咱們家,我和阿遠的花銷可遠不及你多,如果再有幾個左膀右臂,要降本增效……”
啪的一把,她越過他把骰筒砸到桌子上:“我們先把你降出去!”
她說得其實沒錯,就好比聞老板家,如果太太們聯合起來,瓜分了股份再把聞老板踹出局,一年在生活方面的花銷都要少很多,降本降老板,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