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了眼睛,緊環著媽媽,把臉貼到了她的肩膀上。
陳柔從聶釗面前經過,目光有點兇,但是眉宇間又有幾分笑笑的。
她搖著骰筒,而聶釗在等她的責備。
還是童年陰影,聶耀要做錯了事,聶榮只會一笑了之,但要是他做錯了事,要挨的就是嘲諷,責罵和斥罵,以及被發派到墻角,漫長的罰站。
他確實做錯了,而當做錯了事,他知道該被責備,可他又怕被責備。
但沒有,太太經過他身邊,低頭看坐在床沿上,一臉晦喪的他,卻只笑了一下。
緊接著她彎腰,掩不住的笑,先說:“玩砸了吧?”
但見兒子耳朵一豎,她聲音又放輕了一點:“快睡吧,明晚再說。”
然后她抱著孩子出門了,聶釗躺到了床上,舔了舔唇,終于勾唇笑了起來。
他最知道了,陳小姐就算不愛他這個資本家,但也喜歡床上那點事。
該怎么說呢,聶老析或者不是最強的,但他絕對是最會玩的。
當然,人生不止床第之私,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也不僅僅是床上那點事業維系,而在于生活中的陪伴和相濡以沫,以及,彼此給對方提供的情緒價值。
聶釗怎么能不愛他的太太呢,要說美吧,她比聞老板三個太太加起來都要美。
就連聞老板自己都說呢,聶太太之漂亮,也就他故去的大太太才能比肩。
而要說強吧,聶太太玩心機斗心眼子或者玩不過別人,可人的強悍不僅僅在于心機。
而聶太太的強悍是碾壓式的,就好比在賭場上,莊家,老板給她設局的情況下,她依然能提著一大包的鈔票回來,那就是她的能力。
可那和強悍的聶太太,不但從來不跟聶釗發脾氣,而且哄他就像哄小孩兒一樣。
但正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聶釗偏偏就哪那一套。
躺在床上,他笑的比阿遠還要傻。
但當然,他也沒有睡覺,躺了會兒就來客廳了。
陳柔抱著阿遠搖骰子,他就在一旁陪著。
真正能做大事的牛人,就好比葉寒那種,他不但聰明,而且特別有耐心,能吃苦。
而關于葉寒玩骰子,江湖上有個傳說,從小,聶釗聽故事時就聽過。
據說葉寒從小好賭,尤其好玩骰子,當然,也一直想要找到玩骰子的必贏法寶。
但不像別人,為了贏,就會用水銀去灌鑄骰子,以讓它各個面在落地時輕重不勻,繼而以作弊來贏賭局,他是純粹用聽的。
每一天,他都抱著骰筒不停的搖,先是一顆,反復聽它落地的聲音,骰子六個面,一面是一個點,或者二點三個點,它在落地時,聲音是有細微差異的。
漸漸的,聽出其的細微差異后,他又開始搖三顆,六顆,來聽聲判斷,看骰子落地時到底是幾個點,當然了,能夠聽聲辯點,押大押小,他就是常勝將軍了。
但那是四十年代,那個時候大陸還沒有解放,澳城也是一盤散沙。
而就是仗著會聽骰子,他籠絡了一大批的疊馬仔,并且跟聞老板合伙,攬下了澳城關鍵性的賭牌,也才有了如今,聞老板富可敵國的家業。
但一項技術,既然有人會了,必然會有人想要學。
彼時的葉寒也還年輕,守不住秘密,就把自己的訣竅透露給了一個朋友。
那朋友是香江人,而在回到香江后,他招集人馬,按照葉寒說的訣竅苦練聽骰之術,并在學成后齊齊殺到澳城賭場,幾天之內,差點把賭場給贏破產。
當然,在發現這個問題后,賭場迅速修補漏洞,在原本的玻璃賭盤上墊了一層透明塑膠,而骰子落在玻璃上,和在塑料上不一樣,這個千術就玩不成了。
但當時賭場的體量還小,當然,聽骰黨們贏了,你就得給人家給錢。
可要是給了錢,賭場就得破產,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