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涵替她兩個不成器的弟弟代著跪,他替太太和兒子跪。
而在婚姻方面,他跟別人的看法不太一樣,他不覺得一個女性嫁給一個男人,就必須跟那個男人同甘共苦過,才算是真感情,男人,也不一定就愛陪他一起吃苦的女人。
就好比韓玉珠,為了陪著聶榮進軍房產市場,拿地,她連家族珍藏的,幾乎可以說是無價的汝窯觀音都轉售給了別人,但聶榮愛她嗎?
非但不,而且在韓玉珠病入膏肓的那段時間,聶榮對她甚至算不上尊重。
聶釗也不需要太太陪著自己,吃跪一整天的苦。
要說毛子哥是被蘇維埃主義武裝著,霍岐只想守衛香江,那聶太太的滿腦子就是馬列主義,對于各種繁瑣的宗教儀式,她不說反感,但當然不喜歡。
而她最近總說,回歸后要到大陸物色房子,到那邊去住。
聶釗怕自己搞得太迷信,太太嘴上不說,心里嗤之以鼻,回歸后就不回家了呢。
但奇怪的是,聶太本是個堅定的馬列主義者,可陪著聶釗跪了大半天。
阿遠也是,除了吃奶,吃點心的時間,陳柔都拉他跪著,直到法事整體結束。
跪上一整天,可比打一天的架累多了,膝蓋受罪嘛。
聶釗把妻子扶了起來,親自幫她揉膝蓋,并說:“你不用那么辛苦的,這又是何苦呢?”
聶涵也在揉膝蓋,也說:“細娘又不信菩薩,何必跪這半天。”
陳柔說:“但你奶奶那么優秀,給了咱們所有人今天的生活,跪她是應該的。”
法事結束了嘛,她看聶釗:“你還要陪師太聊會兒吧,我們先下山了,我們還有約。”
聶涵捏捏阿遠的小臉頰,說:“我們今天可是約了個美女,大美女。”
幾人有說有笑,正聊著呢,一只碩大的,色彩斑斕的大蝴蝶突然飛過來,停到了阿遠的肩膀上,小孩子看見了當然覺得驚訝,就不說他,他爸他媽都沒見過如此大,艷麗的蝴蝶。
蝴蝶停在阿遠的肩膀上,不斷撲扇著翅膀。
聶涵不禁伸手,感慨說:“哇,好漂亮的蝴蝶啊。”
那蝴蝶就跟有靈性似的,飛了過來,并且停到了聶涵的手上。
它竟然不怕人,而且陳柔一伸手,它飛了過去,又停到了陳柔的指尖。
阿遠雖然脾氣爆,打人痛,但手很善的,他悄悄養的小蝸牛因為奶媽藏的好,到現在他爸爸都還沒發現呢,他也只玩,從來沒有捏死過一只。
他再舉起小手,那蝴蝶竟然離開媽媽的手指,飛到了他面前,飛舞了好一會兒,然后停到了阿遠的手上,阿遠高舉著手指,一動不動,只說:“爸爸,看啊,快看。”
聶釗越活就越迷信了,當然,他經歷的一切,也總讓他非迷信不可。
他學著阿遠的樣子,也伸出手來,并于心里像個孩子一樣呼喚:媽咪,是你吧。
他熱淚盈眶,哽噎著,怕嚇到孩子,也不敢出聲,只于胸腔中喃喃的說:媽咪,是你吧,是你來看你的小阿釗了,對嗎?
應著他的心聲,那蝴蝶翩然而來,直接停進了他的掌心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