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妹妹生來平凡,他不是更應該疼她愛她的嗎,又怎么能不愛呢?
有阿遠就好了啊,他來負責賺錢,妹妹只要享受不就好了嗎?
還有,如果妹妹是平庸的,不但他不能苛責她,逼她成才,她媽媽也不能。
而且陳柔小姐作為阿遠的母親,給孩子的關注太少了。
阿遠是個男孩,也就還好吧,男孩子帶粗糙一點也沒關系了。
但女孩就不一樣了,這一次聶釗要強勢一點,強勢要求太太給女兒更多的關注。
女孩兒呢,不要讓她太辛苦,他們夫妻都要疼愛,要愛護她啊。
但不對,聶太太都生了兩胎崽了,如果聶釗貪得無厭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的。
她一發怒,會不會當著兒子的面揍他啊,那個度又該怎么把握呢?
當然,這一切都還是胡思亂想,最重要的其實只有一點,母女平安,平平安安。
這女兒可是聶釗問送子觀音求來的,洗罷了手,望著洗手間的鏡子,以及鏡子里的自己,他搓搓雙手,將雙掌合什,閉上眼睛,開始了默默的祈禱。
母女平安,平平安安,只要孩子平安,他必向菩薩貢上大量的香火錢。
這要有外人撞見,估計大受震撼。
向來在公眾面前都是既低調又內斂,冰冷的眼鏡禱,那樣子吧,就,偷感十足。
而就在他閉著眼睛念念有詞時,突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阿釗!”
聶釗的祈禱聲戛然而止,也只覺得毛骨悚然。
曾經,在阿尼洛的園區里,水牢中,他抬頭第一眼看到陳柔。
她跟他的未婚妻是一樣的面龐,一樣的衣著,他也只看了一眼就陷入了昏迷中,但那時他就知道,那不是他的未婚妻,是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聲音,聶釗也格外熟悉,而她曾經,也會叫他阿釗。
聶釗沒有動,更沒有睜眼,也沒有向后看,依然閉著眼睛,面朝著前方。
而且他想起來了,上回生阿遠的時候,拉著他的手說她怕的,應該不是陳柔本身,而是原來那個她,那是他曾經的未婚妻,按宿命,也該魂斷菲律賓的。
怎么會是她呢,她怎么會在這兒,她來做什么?
陳柔兩次生產,他都碰上她,這又是為什么,是什么原因?
畢竟太太已是第二次生產,他沒了頭一胎時的惶恐,也有了經驗。
他直覺自己那個未婚妻大概是有心愿未了,才會出現,那以,他就需要問一問,知道她來做什么,又有什么要求,滿足她,她應該就會安心離開了。
聶釗深吸一口氣,但依然閉著眼睛,只問:“你是,原來那個阿柔?”
又問:“你需要什么,法事嗎,超度嗎,還是有什么心愿,要我幫你完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