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頭也沒回:“找到什么?”
丁立生捂著鼻子,看著茅草屋里的血足跡,甕聲甕氣道:“找到一個有血的茅草屋。”
嗯?
陳韶起身看向他。看著他蓬頭垢面的狼狽模樣,先說了聲辛苦后,才問道:“在哪里找到的?”
丁立生被那聲辛苦的慰問話說的瞬間飄飄然起來,也不覺得臭了,放下手興奮地說道:“在平高鄉,在平高鄉外的一間廢棄茅草屋。”
陳韶起身出了茅草屋,站在通風位置,看著還站在遠處看熱鬧的村民,讓蟬衣去讓他們近兩日無事不要離村后,回頭問丁立生道:“說一說,怎么找到的?”
丁立生搓著手,“我們就是搜山,搜到青魚山的時候,在山腰處看到有一間茅草屋,就過去看了看,看到茅草屋里有鵝卵石,鵝卵石上還有些陳年老血,下官怕是殺雞斬鴨留下來的,就讓衙役們守在那里,自個去平高鄉打聽了一下。得知這個茅草屋已經廢棄了快二十年后,就猜到可能是殺人的地方,就急急趕來向公子匯報了。”
陳韶在院子里走了兩圈,“平高鄉距離這里有多遠?”
丁立生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十里路。”
陳韶在樹籬前的牽牛花藤著停下腳步:“距離小常村呢、”
丁立生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后,說道:“應該也有五六里遠。”
陳韶:“小常村距離這里有多遠?”
丁立生看一眼遠處的村民:“差不多也有五六里吧。”
如果平高鄉的茅草屋也是第一現場,那么連環殺人案的第一現場差不多都找齊了。陳韶回頭看一眼鬼屋后,吩咐李天流道:“你安排幾個人跟他過去看一看情況,要真是兇殺現場就保護起來。另外跟平高鄉的人都說一聲,在我前去之前,除了正常地下地干活外,哪兒也不準去了。有急事非要外出……”
陳韶看著丁立生,“必須來找你報備,并說明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丁立生連連應好。
李天流點了幾個羽林衛,丁立生帶著他們興沖沖地去了。
陳韶回到茅草屋,先用樹枝將還算完好的幾個內臟挑出來,將還在其中蠕動的蛆蟲挑到一邊后,問李天流道:“有匕首嗎?拿給我用一用。”
李天流將袖里的匕首拿出來遞給她。
陳韶接過匕首,順勢將火把遞給他。將匕首從刀鞘里抽出來時,看著刀刃反射出的寒光,微仰著頭道:“舍得?”
李天流看一眼她面前腐敗的內臟,又看向她:“不舍得,還我。”
陳韶勾一勾嘴角,“謝了。”
李天流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讓他蹲下來,將火把離內臟近一些后,陳韶拿著匕首,小心地劃開腸道。惡臭立刻迎面撲過來,陳韶撇開頭,稍稍躲一躲,等味道散上一些,才回頭看著腸道尾端的一點食糜,近乎自言自語道:“陶阿妹是申正離開的陶家莊,被害大概在子正,四個時辰……如果陶阿妹離開陶家莊前剛吃過飯,就對得上了。如果不是離開前吃的飯,那……”
李天流道:“那什么?”
陳韶道:“那這些食糜就是跟著兇手吃的了。”
用匕首在食糜里攪一攪,陳韶道:“食糜細膩,應該是點心一類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