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看一眼驚呆的傅九,又看一眼面帶殺機的李天流,頗是無奈道:“如果我知道,何至于要點出來后,再否認?再說了,前朝太子的事一旦被驗證,陳國公府遭遇的種種意外很可能就與他有關,你認為我會用他們的性命開玩笑嗎?”
李天流嘲諷:“那你如何解釋這個前朝太子玄孫的字跡與你相似一事?”
“我無須解釋。”陳韶強壓著心里的陰戾,鎮定地說道。
李天流冷冷地看著她,身上的殺機也緊跟著越來越重。
傅九和蟬衣雙雙站到陳韶跟前,戒備地看著他。
陳韶面色平靜,并不將他的要挾看在眼里。
就這么對峙片刻,李天流按下心里的急躁,冷聲問道:“你打算怎么查。”
“你不用管我怎么查,”陳韶似挑釁一般,淡然回答道,“總歸等我查好之后,第一時間告訴你就是。”
示意傅九和蟬衣退開后,陳韶上前,將他手里的詔手拿過來,無聲地卷好之后,一一放回蓮紋木盒中。隨后拿起木盒,掃一眼小錢庫,吩咐蟬衣與傅九:“好好搜一搜,看看還有沒有其余暗格。”
傅九警惕地看兩眼李天流后,與蟬衣一左一右,開始沿墻敲敲打打。李天流冷著臉,無聲地看著他們。陳韶也看著他們,在兩人將小錢庫角角落落都搜了一遍,也沒有搜出第二個暗格后,她還不放心,又帶著他們去搜了一遍嫡系一脈的錢庫。在嫡系一脈的錢庫也沒有搜出暗格后,她才放棄了。
從朱家出來,看著李天流如覆寒霜的臉色,陳韶無奈地嘆一口氣后,吩咐傅九:“去惠民藥鋪。”
李天流依舊還是如往常一樣,騎馬走在馬車的一側。只是他的臉實在是太臭了,讓羽林衛都不敢說話。羽林衛一安靜,冷肅的氣氛霎時就籠罩了整個隊伍。往常從街道上走過,總少不了膽大的百姓向陳韶打招呼,今日所過之處,百姓們如避瘟疫一般,還隔著幾丈距離,就朝著兩旁躲開了。
就這么一路沉默著,馬車徐徐在惠民藥鋪大門前停了下來。
陳韶放下蓮紋木盒,緩步走下馬車,掃一眼周圍后,抬腳走進藥鋪。
藥鋪跟菜市一樣鬧哄哄的,既有前來看病的百姓,也有成群的學子。看到她進來,學子們立刻蜂擁上來打招呼。
陳韶止住腳步,看一眼后邊被鬧得愁眉苦臉的七爺,笑著問眾學子道:“不是讓你們好好歇息兩日,怎么都跑這里來了?”
昨日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表現的陶明搶答道:“處理文家莊子時,每天一睜眼就開始忙碌,一直忙碌到深更半夜才會停下來。一開始大家都累得不行,但累了這么些時日下來,早就習慣了。今日睜眼發現無事可做,都覺得空落落的,就約著一起來了這里,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七爺趕緊道:“我這里沒什么事要忙,大人還是趕緊將他們帶走吧。”
立刻有學子反駁道:
“我們可以幫著分藥材。”
“我們也可以照顧病人。”
“還可以給病人端茶倒水。”
聽著他們鬧嚷嚷的聲音,許顯民趕緊制止道:“都別爭了,朱家的莊子還沒有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