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我自然相信,也放心你們,只是想要給你們提一個醒,比起快,我更看重百姓是不是滿意。”陳韶的目光緩緩掃過一眾學子,“許顯民、劉德明和孫棋是怎么當上這個隊長的,我相信你們都清楚。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們,等處理完莊子的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們。那件更重要的事情,可以說與你們今日為什么會站在這里息息相關。”
看著眾人漸次亮起來的眼睛,陳韶輕笑兩聲后,又打預防針道:“可以懷抱希望,但不要妄想一步登天。”
陶明想說點什么,但張著嘴,卻激動得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
他如此,許顯民、劉德明等人亦是如此。
陳韶有意讓他們消化片刻后,才繼續說起正事:“這次除了分糧、還地、分錢等任務,還有另外一件事需托付給你們。”
將前幾日春花奶奶及其余百姓提及的土地問題,大致同他們講過一遍,又容他們議論片刻后,陳韶才拿起驚堂木輕輕敲上兩下,開口道:“既然百姓有需求,那我們就得及時去解決。所以你們這次前去處理莊子的問題時,還需調查好各個莊子所牽涉的村子百姓,他們對分下去的土地都有什么想法。除外,還要調查清楚這些村子中,有多少春花奶奶這樣的家庭。鑒于任務繁重,我會給你們每隊三十兩銀子,怎么用,還是跟之前一樣。”
知道他們需要空間商議,陳韶也不廢話,說完正事,便立刻道:“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有什么想問的,可以問了。沒什么想問的,就可以去找傅九抓鬮了。”
許顯民、劉德明和孫棋互看一眼后,齊齊轉身,朝傅九圍過去。
所謂抓鬮,并不是將一百零八個莊子寫下來,讓他們抓到哪個莊子,就去哪個莊子。而是將就近的三十六個莊子分在一起,分成三個區域,抓到哪個區域,就負責哪個區域。而要將就近的莊子分在一起,在沒有網絡,也沒有高清地圖輔佐的情況下,屬實是一樁很繁瑣的事。學子們涌向傅九時,傅九正對著朱家莊子的各類資料發愁。看他們過來,秉持著獨累累不如眾累累的原則,傅九立刻將資料也分成三份,讓他們一起幫忙。
在他們鬧哄哄的聲音中,陳韶眼見沒有她的事,便麻利地起身,邊走邊吩咐蟬衣道:“一會兒你找全書玉拿九十兩銀子分給他們。”
蟬衣‘嗯’一聲,等出了大堂,離吵鬧聲遠些后,才問道:“王素和許成美那里,要不要派人暗中盯著?”
陳韶點一點頭:“派個人盯著吧,她們如今身無分文,拐賣她們的哥哥又被處死,回家后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再不好過,那也是她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蟬衣呸一聲后,猶不解氣道,“她們被自家兄弟拐賣,落得那樣的下場后,還是是處處為自家兄弟打算便罷了,但她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一百兩銀子就陷害公子,陷害全書玉!尤其是用駱爺與史蕙、史安來陷害公子及全書玉!”
陳韶看她氣得臉都紅了,淺淺笑一笑后,平心靜氣地開解道:“你看過了文家和朱家錢庫里成堆的金銀珠寶,自然看不上那一百兩銀子。可她們沒有看過,一百兩銀子……那是老百姓在沒有任何剝削的情況下,十年,甚至二十年才有的收入,她們經不起誘惑,實屬正常。”
蟬衣不滿:“公子怎么還幫她們說話!”
“我沒有幫她們說話,”陳韶輕嘆,“你也看過落雁居和碧桃園的花名冊,應該知道,那花名冊上的少年、少女皆是出身貧苦老百姓的家庭,他們未必都是心甘情愿地賣兒賣女。”
“他們哪里沒有心甘情愿了?貧苦老百姓也不止他們,怎么沒有見其他人家賣兒賣女?”蟬衣嘀咕兩句,干脆地轉移話題道,“我還以為公子答應派人盯著她們,是打算利用她們抓出那個指使她們的任家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