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意氣風發的少年時刻,好似已經很久都未曾感受過了。
也只是稍許片刻,辛九娘便完全適應了。
進入到了荷風院里,她示意丫鬟婆子們不必到前稟報,徑自朝著正屋里走去——她們都是習慣了九娘這般任性,畢竟身為辛府里的嫡幼女,辛九娘是最得辛老太爺的寵的,向是無法無天的。
九娘踱步到了外屋,只立著了幾個丫鬟,老夫人同大夫人們都在里間說話,屋門也緊緊掩著,似是說些很重要的話。
她并不作聲,將門給開了個縫,佯裝好玩的看了起來。
辛老夫人坐在上首,憊懶的由著最是親近的李嬤嬤為她揉捏著肩部,滿是憐愛的看著下首。
而那正下首,跪著的正是苓姨娘同辛采菲母女,只聽得辛采菲眸中含淚偏故作堅強的不讓那淚滴流下來,煞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采菲曉得母親因著九娘重病一時失去理智,連帶著都不聽得我辯解便懲罰我在那雪地上跪了兩天,然如今九娘到底醒了,采菲還是想將當日情形說給母親聽一聽。”
“那星月郡主是端王府里千嬌萬寵著長大的,母親也曉得九娘,同樣是被我們府上嬌寵的,這兩個嬌嬌小姐碰到一處,哪里能不發生爭執,我雖曉得自己身份卑微,然到底是九娘的姐姐,在外自是要護著九娘,以至于成為星月郡主同九娘的夾心餅,到最后九娘被星月郡主推下池子里去,也是我在旁求著星月郡主撈九娘上來的。”
這一番話說的入情入理,愣是將辛采菲說成了一個愛護姐妹不成反被冤的純潔圣母了,尤不曉得當時情形的人,怕真真會信了她這說辭。
九娘邊看邊冷笑著,這般精彩的一場戲,可惜上一世的她竟生生錯過了。大夫人到底事先便了解過一些事實,是以才會處罰辛采菲,如今聽了也是冷笑漣漣,可老夫人不了解。
辛采菲自也只是說給老夫人聽的,只瞧著她又將目光投向上邊,“祖母說是不是這個理?”
老夫人將身子斜了斜,道:“你這孩子真是受苦了,這般大的雪地里,竟生生跪了兩天,還能這般明事理,果真不愧是我辛家的女兒。”
又將目光投向辛魏氏,面露不滿。
辛魏氏聽得辛九娘不過剛剛醒來,便被辛采菲這般編排,當下哪里肯忍,更是顧不得如今是在老夫人這邊,便想上前撕爛了辛采菲那一張嘴,卻見得辛采菲仿佛被嚇到似的,身子搖搖欲墜,竟似要暈倒了一般。
辛九娘唇邊揚起一抹笑意,若此時不進去又更待何時呢?
她大闊步的推門而入,不顧這屋里人面色各異,徑直朝著辛采菲的方向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