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人,柳眠眠終于讀懂李悅薇為何心劫難愈了。
那宗婦賢良淑德的背后,是怎樣的意難平。
這樣的女子,應當如雄鷹翱翔于長空,不是困于內宅。
“君當長歌行,快馬奔前程。悅薇,他們都不配!康世子不配。”
李悅薇緩緩轉身,苦澀一笑。“我李悅薇這世間獨一無二,不甘心。”
王氏震驚的說不出話,京城第一才女,原來私下里是這樣的……
王氏找不出形容的詞語。
只一句君當長歌行……
今日一舞,本是想告別。可如今越發放不下手中長劍。“眠眠……我不甘心。”
“悅薇,這樣的你,怎會趨于平凡!”
一招一式如游龍驚鳳,氣吞山河。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這樣你?怎么會讓自己平凡。脫掉一身的盔甲做一個笑容得體的宗婦呢!
“悅薇,你應該去更廣闊的天地,不讓自己留遺憾!讓我們女子都以你為榮。”
“眠眠,你說什么?”
“悅薇,你本雄鷹,應直擊長空。你本高山,讓溪流仰望。”
李悅薇一個踉蹌,猛沖過去,緊緊的抱住柳眠眠。“果然這世間只有你懂我…”
不!
用了一生,才懂!
還好沒有晚。
王氏望著兩人久久出神,“隨風,天暖和了。”
隨風眼里淚花閃動,“是小姐遇見了讓您暖和的人。”
黑夜一匹白馬,從城南而出,奔向邊疆。
柳眠眠和王氏站在城南門上,看著一人一馬消失在黑夜中。兩人淚流滿面,相視一笑。
馬背上的人,揮揮衣袖。
再見我的姐妹,你將在捷報上看見我的名字。從此京城再無李悅薇,只有小將李長歌。
“認識你真好,柳氏嫡女柳眠眠。我閨名一個影字,王氏王影。”
“我也覺得,這一世真好!很高興認識你,王姐姐!”柳眠眠伸出手。
王氏沒有伸出手,而是抱住了柳眠眠。
真暖和。
遠處站著兩個身影和一隊侍衛,默默守護著城門上的兩人。“主子,你妻妾相處的挺和諧啊!”
謝凌淵沒有話——都聽和諧,不和諧的只有自己。
仇久賤兮兮的問:“你還練不練童子功?現在還來得及……”
“滾!老子有媳婦練什么童子功。”謝凌淵抬起腳。
仇久一個閃身到一米以外。“嘖嘖嘖………有媳婦不敢睡有什么用?”
聲音不大不小,謝凌淵正好聽見。
拔出腰間的匕首。“長夜漫漫,比劃比劃。”
怕你?仇久微微一笑。
“主子,王妃和側妃要回府了。”侍衛喊道。
謝凌淵嘴硬道:“今日放過你!”
半月后,兵部侍郎李家嫡女突發惡疾,暴斃了!
柳眠眠、安寧郡主和王氏去送了“李悅薇”最后一程。
辦完葬禮,李悅薇的母親同李侍郎和離了。
原來這世間,孩子才是母親的枷鎖。
“眠眠,送到此處就可以了,嬸娘要走了!前路漫漫,望你如意。
望有朝一日,朝圣跪見。”李母放開柳眠眠的手。
從手上退下一個通體雪白的玉鐲,戴在柳眠眠手腕上。“這本是一對,留給悅薇做嫁妝的。
嬸娘留一只做念想,一只給你做念想,可好?”
“好。”柳眠眠從海棠手里接過包裹放在李母手上。“聽聞嬸娘為了和離,舍了大半的嫁妝。
窮家富路,望嬸娘珍重,這是一些吃食,嬸娘不要嫌棄。”
車隊浩浩蕩蕩的前行,柳眠眠登上自己的馬車。“回府吧!”
海棠緊跟其后,馬車里的謝凌淵輕咳一聲。
“王爺?你嗓子疼啊!你不是讓奴婢走回去吧?奴婢的腿也是娘生的啊!”
謝凌淵臉都黑了,“你去坐后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