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將軍六十來歲的老臉上,兇光畢露。
面上兇悍非常,內心是萬馬奔騰。
他有些懷疑,懷疑大圣的太子妃柳眠眠是真喬沅的女兒。
這懷疑在他心中一閃而過,就被否定了。
一是———四十二年前喬沅被扔時才兩歲,兩歲的幼童哪怕僥幸活下來也不會記事。
二是——柳眠眠長的就不像喬家人。
在喬大將軍心中,柳眠眠就不像人。
九紫離火,皇宮祭臺之下?
那夜,墨云將蒼穹碾碎,豪雨如瀑,滔滔而瀉。
天地間一片雨幕茫茫,水色與夜色徹底相融,混沌難分,似已化為一體。
他值守在祭臺周遭,細密的雨絲冰冷似鞭,抽打著他的面龐,濺起的水花浸濕他的薄衫。
他視親母那婆子為恥辱,不與她相認。
他的親父視他如恥辱,對他視而不見。
大雨瓢潑的午夜。
喬府無人給他送傘送衣,同僚因他是庶子而排擠他。
雨越下越大,只有他一人守在祭臺之下。
他鬼使神差的向神明許愿,讓喬沅身死,永不超生。
時隔多年,喬大將軍仍舊萬分肯定。
他許愿之時,方圓十里內無人。
喬大將軍只覺得大圣太子妃柳眠眠,她不是人且邪門的很。
柳眠眠盈盈一笑道:“往事如煙,四十年生死兩茫茫。
喬老大人和喬老夫人想必都已經不在了吧!
喬家…
如今是喬將軍當家做主吧?”
柳眠眠淡笑不語。
大圣官員眼冒精光,目光灼灼的望著柳眠眠。
太子妃,接著說啊?
不要說一半,留一半!
一人計短,多人計長,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接著說啊!
清風吹動衣角,柳眠眠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她雙唇緊抿,只是靜靜佇立,故作高人之態。
柳眠眠眸光深邃,又透著幾分清冷,冷冷道:“喬大將軍可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
喬王后手中的絲帕不自覺地絞緊,指節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蛾眉緊蹙,目光越過眾人,死死盯著她大哥。
她心口突突直跳,有隱隱的不安。
喬王后心頭莫名涌起惶恐和陰霾。
整顆心都霧霾了。
“大哥?你在說什么?”什么九紫離火,什么讓喬沅身死,永不超生?
喬皇后身形一晃。
“呵呵!”南良王眸光漸深,輕笑出聲。
呵!
今個真高興!
南良王久病成疾的身子也不晃了,老寒腿也不抖了,他緩緩坐在麒麟寶座上。
挺直了腰桿,身子微微前傾,支棱著耳朵就是偷聽!
南良王嘴角翹起,那笑容是怎么壓也壓不住。
他自己沒想到,面對喬氏的逼宮,他還能笑出來。
喬王后轉身回眸,恰巧看見南良王臉上的笑意。
她為后三十年,南良王笑的次數,兩只手能數的過來。
喬王后被南良王臉上的笑容,晃的心肝脾肺腎都疼。
她譏諷道:“同臣妾成婚那日,王上都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