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馬丁靴向上黑色的褲子,皮質的外套泛著寒光。
姜淮緩緩蹲下身,與姜策視線持平。
后者神經繃緊,想要往旁邊挪動。
他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別殺我,阿祀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想父親醒來知道我死在你手上吧。”
“白發人送黑發人,父親就算再不喜歡我,我也是他親兒子,他身體本就不好,你忍心看著他傷心欲絕嗎!?”
眼見著姜淮蹲了下來,姜策的心更慌了,這一瞬間他好像是忘記了中槍的疼痛。
最痛苦是眼前人對他的精神折磨。
“阿祀,阿祀,我和你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弟,你不能這么對我,阿祀。”
姜策由于失血過多渾身無力,臉色白得像是抹了三斤面粉,眼睛里都是驚恐的神色。
姜淮的指腹摸著唇瓣,淡淡開口,“一半的血緣。”
“要不是這一半,你早該是一具尸體了。”
他嘴角外擴,痞帥的笑容往外推了幾分。
“睡吧,馬上就有人來救你了。”
姜淮一個手刀將姜策劈暈,就算是他不批他,他也因為流血過多,精神不濟,堅持不住了。
姜策沒有防備,后脖頸一痛,眼珠一翻,沒有任何知覺,倒在地上。
姜淮從口袋里抽出一條黃色的止血帶,止血帶一頭穿過姜策的大腿,手腕一翻,一用力,打下一個死結。
手上沾染的血漬,在姜策的衣領上擦了擦。
站起身毫無留戀,離開。
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在京郊爛尾樓樓下停下。
車輛后排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姜灼那張書生氣的臉蛋。
一人急忙跑到后車窗處,微微欠身匯報道:“二爺,策爺就在爛尾樓里,我們的人正在排查危險。”
“排什么查?直接上去。”
姜灼咬牙,要不是有人特意通知,他們能這么快找到這里嗎?
而通知這個消息的人肯定是姜淮。
姜灼推開車門大步往樓頂上去。
眨眼來到樓頂。
眾人都頓住腳步。
遠處一攤觸目驚心的紅。
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眾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躺在血泊里的,是他們望山會的大少爺姜策。
誰能干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敢惹怒望山會,真是不要命了。
給姜灼開路的手下向前一步,蹲下身,手指哆哆嗦嗦,放在姜策的脖子上。
感受到他脖子處傳來溫熱體溫和微弱跳動的脈搏,又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策爺還活著。”手下驚呼道。
“策爺左腿中槍失血過多,其他地方沒有事,需要盡快把子彈取出來。”
手下邊說著邊去檢查姜策的傷勢。
“咦?策爺腿上怎么還綁了止血帶?”
指著止血帶,手下疑惑地看向姜灼。
姜灼沒有多看,一擺手,另外一名手下吩咐眾人道,“還不趕快把策爺抬回去。”
身后幾人收到命令,急忙上前將姜策抬走。
手下這才問道:“二爺咱們要不要調查下是誰干的?敢在望山會頭頂上動土,他這是挑釁。”
姜灼用嘴從煙盒里取出一粒煙。
嘴唇含著煙頭,含糊道:“不用,我知道是誰。”
“是誰?敢對策爺下手,又有槍,不會是咱們仇家從z國追來了吧。”
手下的打火機遞到姜灼的煙頭上,一手成掌擋著頂樓的風。
打火機陰藍色的光,舔過煙頭猩紅,煙霧彌漫,清淡的煙味被微風吹散。
“那你說說什么仇家把你弄倒了,會好心給你用止血帶?”姜灼瞇眼問。
手下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不會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