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宏愷急忙將人喊住,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腆著臉上前哭訴道:“大將軍,這兇手您可不能帶走,您要是帶走了,我們還要跟圣上交差啊!”
韓流不為所動地說:“你就跟皇上如實稟報,是我韓流將人帶走的。”
說完,他朝著士兵們大喝一聲:“走!”
眼看一行人要將他們剛剛摘的果子帶走,梁宏愷束手無策地直撓頭,看看就憑他帶來的這些人,再看看那些泛著寒光的鎧甲,不由心中長嘆一聲,這如何攔得住那些上過戰場的精銳?
“咳咳!”秦妙惜忽然咳嗽一聲,對一旁努努嘴。
梁宏愷頓時恍然大悟,轉頭看向陸卿塵求助道:“小侯爺,您可得為下官做主啊!這案子還沒有審完,大將軍就把人帶走了,下官倒是不要緊,就怕您不好跟圣上交代啊!畢竟皇上下旨讓您徹查此案。”
陸卿塵不假思索地點頭,對此十分贊同,只是那韓流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樣子,讓他去虎口拔牙,他還是有些打怵。
梁宏愷見狀連忙祭出了連環彩虹屁,“小侯爺,您可是京兆第一人,那些京兆小輩誰不跟在您屁股后面,以您馬首是瞻。韓流也不過一個將軍,您的祖輩和您可都是為元龍國奉獻出一生積蓄的啊!韓流他還能駁您的面子不成?”
眼看著陸卿塵有意動,他立即補充道:“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您抓到兇手又被別人截胡了,這還不知道要說出什么閑言閑語呢?想您小侯爺的一世英名哎……”
他的欲言又止瞬間將陸卿塵點燃,像個爆竹般一個箭步沖上前去,“韓流,你給本侯站住。”
韓流低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小侯爺,有何貴干?”
“人你不能帶走。”他怒目圓睜,還挺了挺胸膛,似乎在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決心。
韓流靜靜地看了他兩眼,“小侯爺,本官就問一個問題,此人是不是殺我兒的兇手?”
頓時周邊的空氣都冷了三分,陸卿塵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他故作鎮定道:“是又如何?此案本就該大理寺處理,你怎能越俎代庖?”
韓流哦了一聲,“既然小侯爺也承認他是殺吾兒的兇手,那下官身為父親,為兒子報仇雪恨有何不可?”
陸卿塵急得抓耳撓腮,“話不是這么說的,你……”
韓流此刻無暇聽他廢話,徑自繞過他,朝著大門穩步走去。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破風之聲,一個陶罐裹挾著寒氣險險擦過韓流的耳畔,而后猛地撞在墻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那陶罐瞬間支離破碎,化作無數碎片倒落在地上。
“誰?”
韓流勃然大怒,轉身卻落入一雙清冷的眸子中。
他壓下意識地退了半步,臉上出現一種讓人看不懂的隱忍。
秦妙惜笑意盈盈地來到他面前,拱手行禮說道:“韓大將軍,事情總歸要分個先來后到,您的喪子之痛,我們自然清楚,但也不可凌駕于王法之上,您說是嗎?”
韓流緊抿著嘴唇與她四目相對,時間仿若在這一刻停止。
梁宏愷的心更是怦怦跳個不停,東張西望也沒能找一個打破僵局的人。
一炷香后,韓流暴躁地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喊道:“將人放了。”
抓著榮生的士兵面面相覷,但誰也不敢質疑將軍的命令,立即將榮生扔回到衙役手中。
韓流深深地看了秦妙惜一眼,大喝一聲,“我們走。”
陸卿塵和梁宏愷皆是一臉震驚地看向秦妙惜,不敢置信她是如何令宣德大將軍放棄帶走殺害他兒子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