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內,暴怒聲傳來。
“怎么會查不到?街道上打更的,巡城的,你們有沒有去問過京兆尹?這些也需要本官來教你們嗎?”
秦妙惜剛走進就聽到梁宏愷勃然大怒的聲音,只見衙役們一個個低著頭站成排受訓,這場景她已經好些年沒有見過了。
她連忙倒了杯茶水遞過去,“梁大人,消消氣!饅頭要一個個的吃,急不得。”
梁宏愷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本官能不急嗎?到現在他們什么也沒查到,這死的是朝廷五品官。”
秦妙惜看著捕頭等人小聲問道:“說說情況。”
據捕頭說,瀟湘湖在多年前也可泛舟游湖,但后來總會莫名其妙的燃燒或斷裂,有人說瀟湘湖是被詛咒了,自此后就再也沒有入湖的工具。
秦妙惜眉頭緊鎖,沒有船只,難道兇手是帶著田光遠游進湖中央的嗎?
“田光遠的親朋好友呢?”
“我們查過,他沒有仇家,因為人膽小怕事又是個書呆子,被同僚看不起,在御史中更沒幾個朋友。”
“而且他的生活軌跡非常簡單,除了去書齋,就是跟書院的同窗參加詩會,其他再無其他交集。”
秦妙惜沉思問道:“他可曾去過青樓等地?”
“去過,有時詩會會設在青樓,他同窗說田光遠對此十分抗拒,每次都要硬拉著才能去,因為他厭惡那些女人身上的胭脂味。”
“他真的沒有外室?”
“沒有,他平日潔身自好,據說身邊的丫鬟也是被家人強換的,之前皆是小廝。”
秦妙惜揉著眉心,這調查的信息和從死者身上發現的怎么截然不同呢?
如果說田光遠是如此潔身自好的人,他又怎會死在帷帳間,這不合常理。
“田光遠死前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嗎?”
捕頭想了想說道:“去藥鋪買藥算不算?”
“什么時候去買什么藥?”
“大約一個月前,他去買了冰片和金創藥。”
秦妙惜呢喃道:“冰片是提神醒腦的,用于治療驚厥、昏迷。而他一個文官為何需要金創藥?”
捕頭、衙役面面相覷。
梁宏愷拳掌相擊,“沒錯,田家難道會沒有金創藥?”
田光遠身為田家的一根獨苗,那是萬千寵愛集于一身,有個頭痛傷風都要興師動眾,又怎么可能讓他受傷。
而他之所以要避開眾人,單獨在外面買金創藥,恰恰說明他不想讓家里人知道他身上有傷,他的傷是從哪里來?
這般想著,梁宏愷急呼呼地朝眾人喊道:“還不快去查。”
“是,大人。”
人走了,梁宏愷揉著眉心,頭痛的說道:“小秦啊!你驗尸有什么發現?”
“田光遠的指甲里有綠色植物,這跟瀟湘湖下的水藻不同,可以斷定他不是死在瀟湘湖。他衣服里有三百兩銀票卻沒有被拿走,可見兇手不是謀財。”
秦妙惜繼續道:“另外我還在他頭發上發現了一片竹葉,他的鞋子也不見了,不排除他死前在一個種有竹子的寢室。”
“瀟湘湖附近都沒有竹林,而且他死的那樣不堪……”
梁宏愷頭痛欲裂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想不通,實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