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眼睛瞪得滾圓,滿是不敢置信,那小老頭全年都找不到人,可不是隨意回去的。
不過一想到有師父在師姐身旁照料,她心里那塊高懸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這還行,否則我肯定不讓。”
“是是是,知道你的厲害。”
謝柏巖賠笑著應聲,夏漓淺不就是怕她激動,這才沒親自告訴她嘛!
隨后,謝柏巖神色凝重,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向秦妙惜,同時開口說道:“大師兄已經轉去了馬尚府,那地方如今亂成了一鍋粥,各方勢力錯綜復雜,相互交織,猶如密網一般。皇上此番將此地賜予你當作封地,依我看,怕是沒安好心,其中定有深意。”
這馬尚府名義上是賞給秦妙惜的封地,可每年該上繳的賦稅卻一文都不能少。
那地方魚龍混雜,若無強硬的背景靠山撐腰,莫說是足額的稅收,怕是連一兩銀子都難以征收到手。
秦妙惜微微頷首,輕嘆了口氣,應道:“我早料到會如此。皇上這般行事,無非是忌憚小侯爺母親留下的那筆巨額財產。如今小侯爺都已經將全部資產上繳了國庫,誰能想到皇上依舊這般謹小慎微,如此行事,當真是……”
話語間滿是無奈與嘲諷。
想想馬尚府那混亂不堪的局面,賦稅銀子在短期內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如此一來,為了填補這個窟窿,就只能由秦妙惜自己想辦法貼補。可她不過是個紙扎鋪的老板,平日里掙的都是些辛苦小錢,又能有多少積蓄?
到頭來,還得是陸卿塵出面。畢竟他身為小侯爺,侯府財大氣粗,可這一來二去,消耗的終究還是侯府的家底。
皇上這如意算盤打得是噼里啪啦響,既名正言順地搜刮了侯府的財物,又不動聲色地遏制了侯府的發展,當真是一箭雙雕、一舉兩得的“妙計”,好算計!
謝柏巖唇角勾起,意味深長地笑道:“你那位小侯爺,可不似你想得那般簡單吶。”
秦妙惜面露疑惑,追問:“二師兄,你這話究竟何意?”
謝柏巖擺了擺手,灑脫道:“罷了,我不過是順路經過,就不在此多做逗留了。把你的縣主令給我,有我和大師兄在馬尚府坐鎮,出不了亂子。”
秦妙惜滿心感激,忙道:“既如此,那就多謝二師兄和大師兄了。待二位來京兆,我定請你們去云隱閣好好吃上一頓。”
謝柏巖眼中閃過一絲促狹,調侃著:“看來小師妹你在外頭是賺得盆滿缽滿咯,那師兄我可就不客氣了。”
秦妙惜嘿嘿憨笑兩聲,待送謝柏巖離去后,自己一刻也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地直奔衙門。
在仔細查驗了媚娘的尸體后,除了脖頸處那觸目驚心的牙印,并未覓得新線索。
然而,在給狗進行解剖時,她竟意外發現狗的食道中有碎布殘留物,想必是狗在拼死反抗之際,從兇手身上硬生生咬下來的。
她將手中之物畢恭畢敬地呈到梁宏愷面前,輕聲說道:“梁大人,此物是從狗腹中搜得,我已仔細詢問過陸家的下人,他們確認,這布料乃是陸元德身上之物。”
梁宏愷神色凝重的接過物件,目光在其上逡巡,須臾,微微點頭,沉聲道:“好,即刻去將陸元德帶回衙門問話。”
話音剛落,眾人正欲領命而去,一名衙役卻神色慌張、腳步踉蹌地奔了進來,人還未到近前,急吼吼的呼喊便已撞入耳膜:“大人,不好了!陸家三兄弟打起來了!”
梁宏愷本就因這錯綜復雜的案情而頭疼欲裂,此刻聽聞,眉頭更是緊緊擰成一個“川”字,抬手用力揉著太陽穴,滿心無奈地問:“此番又是所為何事?”
那衙役面露尷尬,撓了撓頭,囁嚅著回道:“回大人,陸老二和陸老三不知從哪兒請了個大仙來驅邪,趁著眾人都在虔誠祈福之際,他倆色膽包天,竟跑去調戲陸元德的妾室,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陸家瞬間亂成一鍋粥。”
梁宏愷聞言,氣得渾身發抖,雙眼猛地一閉,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胸中怒火,可那怒火卻如燎原之勢,燒得他理智幾近全無,終是忍不住怒聲大罵:“都火燒眉毛了,這二人竟還有這般閑心,簡直荒唐至極!”
一直站在旁側默默觀察的秦妙惜見狀,上前一步,輕聲提議:“大人,事態緊急,我先去一探究竟,也好盡快將人帶回來。”
梁宏愷強壓怒火,揮了揮手,疲憊地應道:“行,速去速回,趕緊將人帶回衙門,本官真是夠了這一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