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康順急忙上前一步,語氣急促卻恭敬:“大人,學生這就為你們引路。”
話音未落,他已快步走到最前方,步履匆匆,仿佛生怕耽誤片刻。
秦妙惜微微瞇起眼,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疑惑——他為何如此積極?
她側過頭,瞥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神情復雜的葛舒,語氣輕描淡寫,卻帶著幾分試探:“你們二人與嚴瀟,果然是兄弟情深啊!”
葛舒聞言,臉色驟然一沉,嘴角微微抽動,像是壓抑著什么情緒。
他面上扯出僵硬笑意:“侯夫人說笑了......”
【姓聶的就是嚴瀟的狗,人死了還要拍馬屁。】
事后低低地“呸”了一聲,快步追上了聶康順,背影顯得格外僵硬。
秦妙惜望著兩人一前一后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她輕輕撫了撫袖口,低聲自語:“這案子,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去往山海樓的路上,秦妙惜踩著碎步緊跟在梁宏愷身后,她忽然開口:“石大人,這案子怎么由你來辦理呢?莫不是你連夜寫了萬字血書向圣上請命?”
梁宏愷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被路邊凸起的磚塊絆倒。
他急忙凌空一扶穩住身形,轉頭時烏紗帽翅在風中晃出殘影,沒好氣的瞪著她:“胡說八道什么呢?本官是那樣閑著沒事干嗎?如今刑部忙著追查私鹽案,京兆尹又被河西商隊劫殺案纏住,本官不過是臨危受命。”
秦妙惜忽然伸手按住他肩頭,指著他劇烈跳動的眼皮調笑道:“大人這眼皮跳得蹊蹺,莫不是在說違心話?”
梁宏愷拂開她的手,毫不猶豫的加快了腳步,遠遠還能聽到他心中的腹誹:【還不是石新哲那死缺,跟圣上說什么這次死的可能是應屆考生,為了對本案以示重視,讓本官親自來調查,以安學子之心。】
當大理寺一行人踏入山海樓時,原本安靜的樓內頓時騷動起來。
學子們紛紛從房間探出頭來,低聲議論,眼中滿是疑惑與不安。
“兄弟,這是怎么回事?大理寺的人怎么會來咱們這兒?難不成有人犯事了?”一名學子壓低聲音,扯了扯身旁同窗的袖子。
“我聽說是有人掉進湖里淹死了。”另一人神色凝重,低聲回應。
“不會吧?這種事也值得大理寺親自出馬?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有人不解地搖頭。
議論聲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涌入梁宏愷的耳中。
他站在人群中央,目光沉穩,抬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后朗聲說道:“諸位學子不必驚慌。圣上得知有學子不幸溺亡,特派本官前來查明真相,并向諸位解釋此事。大家切莫被有心人誤導,務必安心備考,靜候科考。”
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定,瞬間壓下了樓內的嘈雜。
學子們聽完,臉上的緊張之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皇上的感激與敬仰。
“皇上果然英明,連這等小事都親自過問,真是愛民如子啊!”有人感慨道。
“是啊,有如此明君,咱們更該專心讀書,報效朝廷!”另一人附和。
樓內的氣氛逐漸緩和下來,學子們紛紛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埋頭苦讀。
梁宏愷環視四周,見眾人情緒已平復,這才微微點頭,帶著秦妙惜等人朝嚴瀟的房間走去。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人群中有一道目光悄然追隨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