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這對爹媽昨兒個是在說這個啊,委實不靠譜!
被押解的路上,宋玉枝從不靠譜的爹娘口中了解了許多信息。
原身記憶雖殘缺卻沒出錯,宋家條件很不錯,乃是一個清流之家。
一開始祖上只是耕讀人家,但原身的祖父是個天生的學子,聰明絕頂,連中六元,二十歲就成了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后頭一路青云直上,還不到五旬就已然升任首輔。
原身的爹是宋首輔的庶子,名叫宋彥,排行第二,幼年時才學很不錯,卻在和兄弟玩耍的時候弄傷了腿,自此便成了一個跛子,和仕途再無緣分。
宋彥娶了商戶女周氏為妻,生下了原身這樣一個傻子,隔了許多年才生下了兒子宋知遠,一家子讓宋家人很是嫌棄,儼然就是宋家的邊緣透明人。
不過宋彥和周氏并不自苦,都是樂天開朗的性情,宋彥外出給人教書,周氏做些刺繡,小夫妻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和睦融洽,也可謂是順風順水。
事兒就壞在一個月之前,宋首輔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登基不久的新帝,被安了謀逆的罪名,一大家子被圈禁起來,等候發落。
宋玉枝就是那會兒穿越過來的。
被抄家流放之后,年老體弱、昔日風光的宋首輔第一個挨不住,才剛出京城,人就得了病。
流放的路上,自然是缺醫少藥的,眼瞅著宋老太太爺就要斷氣,宋彥被宋家人推了出來……宋老太太以嫡母的身份威逼,讓他去懸崖峭壁采藥。
他本就腿腳不便,結果可想而知,自那之后就下落不明了。
那處陡峭,官差翻找了半天沒見到人,也只好放任不顧。
后頭宋首輔也病死了,一家子卻還得上路。
大概是因為宋家也曾經風光過,所以此行只押解了他們一家子。
流放不是旅游,并不能挑選目的地,宋彥和周氏那會兒不過是苦中作樂,安慰對方。
結果還真讓宋彥說中了,一家子的流放地是極北苦寒之地,本朝邊境,倒是不用擔心毒蟲瘴氣了,卻時常容易被外族侵擾。
而更讓宋玉枝郁卒的是,她穿越后不知道為何,這么久了還不能自如控制這具軀體。
像被什么束縛住了似的。
就像之前,她想勸誡宋父莫要聽宋家人的話去采藥,都無法出聲。
后頭一路上更是全靠母親周氏和幼弟宋知遠照顧。
想到這兒,宋玉枝不禁又想嘆氣。
這一嘆之下,宋玉枝驚訝的發現,自己好像變得不同了!
之前她可是連嘆氣都做不到的!
還未等她細想,她就感到頭皮一陣鈍痛。
順著那股力道轉眼一瞧,宋玉枝看到了一個少女站在自己身后。
少女約莫十六七歲,雖然也是荊釵布裙,頗為狼狽的打扮,卻是難掩清麗之色。
也不是旁人,是宋家大房的嫡女宋玉錦。
從前欺負原身慣了的大堂姐。
宋玉錦一臉的煩躁,一手扯著玉枝的頭發不放,另一手叉在腰上,趾高氣昂道:“喂,傻子,這地兒我看中了,給我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