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趙大娘就要往那刺兒頭的方向撲過去。
宋玉枝連忙從推車后頭出了來,把趙大娘給拉住。
“你拉我干啥?”對著細胳膊細腿的宋玉枝,趙大娘唯恐傷著她,并不花力氣去掙扎,只不死心地瞪著那刺兒頭,一副只要宋玉枝松手,她就沖出去跟人拼命的模樣!
她這樣回護自己,宋玉枝自然心中妥帖,但她并不松手,只壓低聲音道:“這人年紀不大,看著也是窮苦出身,說話卻頗有條理,似是有備而來。真要鬧開來,怕是要壞了咱家的名聲。”
長街上的攤位都是固定的,不似碼頭那邊那樣是流動的,今兒個就算打的頭破血流,明個兒位置一換,又是一條好漢!
若剛來第一日就壞了口碑,那就真不用指望年前能在這兒掙到銀錢了。
“那咋整?”趙大娘冷靜了下來,但仍有些不甘心,“那就讓他那般抹黑你?”
他們二人在一旁頭碰頭說話,那刺兒頭便以為她們是害怕退縮了。
女流之輩嘛,果然是經不住事兒的,稍微一嚇唬就沒主見了!
這么想著,他越發得意,攏著袖子喊道:“怎么樣?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就別做那黑心事了,把剩下的粥白送給我們就完了!我們這些大老爺們也不會為難你們,就不去霍老夫人面前告狀了!”
宋玉枝拍了拍趙大娘的手背,示意她別急,就走上前去,不徐不疾地應對道:“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我贏下了粥會比試,拿到了訂單和攤位的獎勵,就不應該賣八文錢一碗的臘八粥,接著盈利對吧?”
那刺兒頭尚且不懼孔武有力的趙大娘,對著瘦瘦小小的宋玉枝,那更是不會心生畏懼,昂著下巴道:“沒錯!”
“那我問你,往年這粥會是誰家贏?”
“你這小娘子扯那些作甚?”那人不屑地撇嘴,“城東人人皆知,那自然是吉祥酒樓。”
“吉祥酒樓往年贏下粥會,賣的依舊是十五文錢一碗的臘八粥。去年他家大廚發揮失常,讓如意樓的大廚奪下頭名,如意樓賣的是十文錢一碗的。今年我贏了,我自知規模不如他們兩家,便要價便宜了一些,定下了八文錢的價格。若我是黑心的,那他們兩家是什么?同我一樣黑心的一丘之貉?”
那刺兒頭沒想到宋玉枝這樣能言善辯,當下臉色變換,道:“我沒說他們兩家!”
開玩笑,吉祥、如意兩家那是豐州城里的老牌酒樓,根基深厚,招待的客人非富即貴,可不是他這樣的人招惹的起的!
“哦,你沒說他們兩家,只說我家。那是覺得霍老夫人裁決不公,定了我為頭名,所以我這粥不值八文錢,還是單純看我們一老一少,又都是女子,便覺得能隨意拿捏我們了?”
那刺兒頭自然更不敢說霍老夫人的不是,也不能提自己的真實目的,竟直接被宋玉枝說的啞口無言了!
這事兒他本就不占理,很快附近有人幫忙出聲道:“小娘子這臘八粥是自個兒的獨家配方,和別家都不同,喝過的都說滋味好!人家贏的光明正大!”
“你這小子既覺得貴那就趁早走,去買那些你覺得價格合適的,人家又不是強買強賣的!”
“對!沒得占著時間,我還等著買粥呢!”
噓聲連成一片,那欺軟怕硬的刺兒頭也只能撥開人群,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