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宋家差點遭賊,隔天張屠戶就陪著宋玉枝去報了官。
無奈前一晚夜黑風高,張屠戶只依稀看到個干瘦的人影,莫說相貌,連對方的衣著打扮都未看清。
年前這種偷雞摸狗的案子又數不勝數,衙門里的人只說讓宋家人自個兒小心些,最后不了了之。
但眼下的情況不同。
人家周刀頭那可是公職劊子手,古代公務員。
衙門的制服就擱床頭擺著呢!
賊人意圖傷他性命,那就是公然挑釁官府!
因此在一行人送走周刀頭去醫館就醫之后,剩下的捕快便開始對著周家的院子仔細檢查了一番。
周家門窗大開,宋玉枝大著膽子擠上前,朝里張望了幾眼。
等把屋里屋外都遙遙看過一圈,宋玉枝才往回走。
周氏正跟張大嬸說著話,既后怕也感激地道:“不論如何我都得再致謝一次。不然如今遭難的怕是我家了。”
“妹子你都謝過好幾回了,禮也送過了,咱們不說那見外的話。”張大嬸說著也納悶,“今年也是奇了怪了,先是你家,又是周家。明明往年賊人都不往咱們這來的。”
撈偏門的忌諱比豐州城的普通百姓還重,這邊一家劊子手,一家殺豬匠。
又不是頂富裕的人家,家里還都備著武器,一般毛賊哪里會來光顧?
說到這里,張大嬸忍不住嘆息出聲,“剛我還在和你家枝枝說,我知道一戶人家要對外租賃,就是周家。也就三五日之前,周師傅來我家攤子上買肉提了一嘴,說他一人住大屋子覺得冷清,年后想換到離衙門近的地方住著……沒想到現下竟出了這樣的事。那賊人一天不抓,周刀頭一日不醒,他家這宅子便也不好對外租賃了。大過年的,求個財便罷了,怎么還傷人呢?”
宋玉枝過來恰好聽到了,說:“我覺得情況有些不尋常。”
周氏和張大嬸問她怎么這么說?
“我剛去看了,周家小院里外一點翻檢搜刮的痕跡都無,賊人若是求財,怎么可能不翻翻找找?剛又聽張大嬸說了,往年毛賊都不往這一片來。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夜張大叔看見的也不是什么毛賊,而是兇手。只是那兇手不熟悉情況,那晚又夜黑風高,而我家又在周家隔壁,他給找錯了地方……”
“還有周師傅的生平我也了解一些,他獨居也是一年半載了,那么些年都過來了。怎么會忽然覺得冷清想搬家?會不會是提前察覺到了什么危機?所以我覺得這樁兇案不像是一般的毛賊所為,而像是尋仇!”
總結起來,兇手很有可能是跟周刀頭近來結怨、且對清水巷一帶不怎么熟悉、身形干瘦的人。
說完分析,宋玉枝最后道:“當然我也是瞎猜的。或許只是我多想了。”
周氏蹙著眉若有所思道:“我倒是覺得枝枝你這分析挺有道理。終歸是鄰居一場,萬一這些消息能有用呢?剛剛告知捕快沒?”
宋玉枝搖頭說沒有,“我聽人說兇手犯案后會回現場,說不定現下就在附近,便不大敢直接去說。”
萬一真被躲在暗處的賊人瞧見了,跑來尋仇滅口。自家孤兒寡母的可不好對付!
張大嬸倒沒聽過這個,但既然宋玉枝說了,她便沒有不信,立刻道:“對,你別去。萬一被那兇徒發現了……讓你張叔去說,他跟陸捕頭有幾分交情,閑話幾句也不惹眼。這要能派上用場,咱們也能幫周師傅討個公道!”
周氏也跟著頷首,“能幫當然得幫。這兇徒一日不抓,咱們一日心里都不安生!”
宋玉枝也是這么想的,不然早就把一番番分析爛在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