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們對自己的回護之心,便接著道:“反正這一帶沒人認識我。也不用擔心傳出什么難聽的傳聞。”
趙大娘這才腳下一頓,看向沈遇。
沈遇自然沒有二話,若今日病著的是男子,他早就不會讓自家義母受這份累了。
青年微微伏低身子,讓趙大娘把宋玉枝挪到了他的背上。
一行三人再次上路,趙大娘跟在身側,跟前頭沈遇一樣仔細護著宋玉枝,同時也阻擋好事兒的路人投來的視線。
宋玉枝心中熨帖,同時臉頰也有些發紅——
她前頭才想著作為一個現代人,讓異性背一背也不礙什么。
可真到了沈遇的背上,她發現不是那么回事。
青年的背寬厚硬挺,托在他腿彎的手也很是規矩,緊緊握拳。
可離的太近了,沈遇身上那股特有的如雪松一般的氣味,混合著皂角味和一點汗味,在她鼻前縈繞不散。
身體相貼,她甚至還能清楚的聽到沈遇的呼吸聲。
而更讓宋玉枝尷尬的是,大概是前頭聞到了那血腥氣,加上青年的背部肌理硬朗,硌著她的胃。
想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只能緊緊抿著唇,努力的吞咽口水。
“枝枝你是不是更難受了?臉色比方才還難看!”趙大娘見了,再次火急火燎起來。
宋玉枝實在是有些赧然,便還是說無礙。
沈遇同樣不好受。
背上的小姑娘又輕又軟,跟重這個字挨不上邊,可就是太過輕軟,仿佛是一件易碎品一般,讓他不自覺的繃緊了身上的肌肉。
察覺到宋玉枝努力吞咽的動作,他一邊趕路,一邊輕聲詢問:“是不是想吐?”
宋玉枝的臉熱得宛如燒起來一般。
趙大娘知道她不是越發難受,臉上有了點笑模樣,說不礙事,“你就往臭小子身上吐,又不是外人。回頭讓他自個兒洗洗就好了。”
宋玉枝趕緊討饒地看了趙大娘一眼,讓她別再說下去!
沈遇腳程快,宋玉枝忍耐了一刻鐘,便來到了第二家醫館門前。
這次沒出什么幺蛾子,宋玉枝很順利地被大夫接治。
說來宋玉枝前頭也不算托大,她確實不算得病,大夫說她只是累著熱著了,連中暑都稱不上,以她這個年紀,本來好好休息一陣子就無礙了。
壞就壞在吃了游方郎中的藥丸子,里頭的荷葉寒涼,雖具有消暑利濕,健脾升陽的效用。
但宋玉枝脾胃虛寒,是不適合吃的。
老大夫幾息之間就診斷結束,開好了藥方后立刻讓藥童去煎藥。
宋玉枝痛快地吐過一場,神智越發清明了,便想起了自家娘親和弟弟。
他們還不知道她已經醒了,也確實沒什么大礙,現下指不定急什么樣!
“安心喝藥。”趙大娘把藥端上前,“方才遇兒聽完大夫的診斷,就已經出發去接他們了。”
宋玉枝這才安心下來,就著趙大娘的手,幾口把一碗苦澀的湯藥飲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