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子卻不懂變通,在人前只顧著哭,連個話都不應的,只差一點,就把他負責的片區的食客,給得罪了個干凈。
若不是他家大人正好在旁,及時回來報信,那天還不知道怎么收場呢。
宋玉枝沒說什么重話,只分析了對方的錯處,更沒解雇對方,亦或是扣下那日的工錢。
說完看那小子差點又哭起來,她還溫聲寬慰了一番,讓他吃一塹長一智,往后好好表現就成。
按照常理來說,絕對算是溫和寬厚的東家了。
但正是因為她平素一直溫和寬厚,那一次的批評就格外讓人心里不是滋味。
當時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大氣都不敢出。
往后宋玉枝正經把食府開起來,自然會更看重規矩。
活計做不好,可能第一次就是那樣批評,次數多了,肯定不會顧念什么街坊的情誼,該解除雇用肯定是要解除的。
到時候,被解雇的人肯定要成為街坊四鄰里的笑話,茶余飯后的談資。
眾人議論紛紛,各有擔憂。
趙家院子的隔音也只是一般,灶房里的宋玉枝聽了個一清二楚。
趙大娘直接不滿地撇嘴道,“咱們枝枝都沒擔心招聘女伙計有啥不便的,她們咋就操心那么多?這要擱我身上,在認識枝枝之前,聽說誰家開這么好條件的招女伙計,我早就上趕著去報名了……何至于費勁巴拉跟人學臭豆腐的手藝,當那風水日曬的流動攤販?”
宋玉枝卻看得很開,并不見怪,“各人境況、脾氣、秉性都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招工也講究個你情我愿,我只是給她們提供一個機會,愿不愿意還看她們自己。”
趙大娘還是直嘟囔,覺得她們想東想西,平白浪費機會。
尤其是覺得食肆活計都是男人做的,擔心自己婦道人家做不好的。
在趙大娘看來更是無稽之談了。
男人不就比女人多長了個那啥嗎?
難不成他們用那多長的東西招呼客人不成?
憑啥他們能做好的活計,到了女人這里就做不好了?
未多時,宋玉枝把晚間要售賣的飯食準備妥當,趙大娘開始忙著幫忙分裝了,便也沒有時間想旁人的事兒了。
這一夜,清水巷的很多婦人都輾轉反側。
即便是知道自家的境況不允許自己外出做工的,也都心潮澎湃,情緒起伏。
宋玉枝則是照常結束了忙碌的一天,早早地上炕安歇。
來日一早,她就沒準備朝食了,而是和古家夫婦在小攤檔上碰頭,收拾了一番自家的東西,完成了交割手續,拿回先前的二兩轉讓費。
另外她還把新店的地址告訴了古家夫妻,拜托他們轉告碼頭上的熟客。
古家夫妻對她心懷感激,怕自己鸚鵡學舌說錯了地方,干脆讓周氏寫了告示下來,貼到了小攤檔前。
如此之后,宋玉枝一行人便要徹底告別碼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