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為了分得更多的家產,那張立新才對福海酒樓的生意那般上心。
宋玉枝這下子是真的茅塞頓開,“之前我還奇怪,一個大酒樓的東家——哪怕是二流酒樓的東家,何至于為了一道菜,當場為我表演了‘變臉’,態度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原是還牽扯到他們家務內斗。他正急需一個表現機會。”
說著,看趙大娘和宋知遠仍然不明所以,宋玉枝就把張立新許諾她的條件同他們說了。
趙大娘聽完眼睛頓時亮了,“方才枝枝說,咱家生意不可能一直這么好,是因為那幾個富客,而那樣特殊的富客難有。若是同福海樓合作,他家又不缺富貴闊綽的客人,豈不是……”
宋玉枝擺了擺手,“我當時確實有過那種想頭,但后頭一邊忙,一邊把這事兒在腦子里過了一遭,還是覺得不妥。”
時下的烹飪和保鮮技術,還遠達不到能批量生產預制菜的程度。
眼下這樣的天氣,食材一個照料不好都會變壞,更別說是做好的半成品了。
宋玉枝本也不喜歡自己烹制出來的東西,經過別人的手。
不然菜走味了,甚至把人吃出個好歹,那真的是有理說不清。
尤其是宋記才剛經歷過陳茂那樁事。
那會兒宋記的煲仔飯還不是托給別人銷售,只是讓自家伙計背到長纓街上外銷。
只因為占據了“客場作戰”的不利因素,差點就被那裝神弄鬼的賊母子壞了名聲!
試想一下,若是再有陳茂那樣的人,利用福海樓來陷害宋記……
怕是更掰扯不清!
“我本也沒做什么一夜暴富的夢,還是想求一個‘穩’字。穩扎穩打,打好基礎。哪怕銀錢來的略慢一些,穩住一個月五六十兩的賺頭,也已然夠用了。剛聽呂掌柜說,那張家正值多事之秋,福海樓是張家老太太半路劃給那東家的,里頭不知道被老太太塞了多少‘釘子’,防著那東家做出成績。我就完全歇了心思了。”
宋玉枝說完,趙大娘會意過來,沒再多說什么。
宋知遠年紀尚小,且也不習慣在自家人面前掩藏心思,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倒不全然是為了銀錢,或者說根本和銀錢沒關系。
張栓子都能發現那些富客剛來時,對宋記、對宋玉枝這東家的嫌棄。
心思敏銳的宋知遠怎么可能沒察覺呢?
他心里也憋著一口氣兒呢!
他想看到更多的、那樣眼睛生在頭頂的人,被自家姐姐的廚藝折服!
更想看到自家姐姐,能在更大的“舞臺”上,展現自己的才能!
姐弟連心,宋玉枝多少察覺到他的心思。
她正想勸慰弟弟,卻看呂掌柜先她一步,伸手搭上宋知遠的小肩膀。
“我也覺得若是合作,福海樓并不是良選。好在東家和我想在一處,倒也省了我勸諫。其實我心里覺著可以合作的,是另外一家。而且是早就摸到咱們宋記、已經觀望了好一陣子的一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