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將燈籠交到宋玉枝手里,撐開了他特地拿來的傘。
結果這一撐之下,宋玉枝笑得更厲害了——
只看那傘合著的時候看起來好端端的。
打開之后卻已經爛了半邊。
看那抓咬痕跡,應該就是家里的小猞猁弄的。
它不愧是沈遇精挑細選出來的,越大越鬼精,之前用家里嶄新的衣柜磨爪子,被沈遇好好教訓了一番。
現下倒是不拆家了,只在不起眼的地方偷偷使壞。
宋記開業之后,每天都會有沒賣完的菜和食材。它不再缺吃的,個頭越長越大,不一定什么時候,就大到再不適合養在家里,得放歸山林。
所以宋玉枝也不舍得說它,怕說了沈遇回頭又要教育它,便搶著道:“這傘肯定是讓沖蟻給蛀爛了。反正就幾步路,我們走快些,不撐傘也不礙事。”
像為了反駁宋玉枝這話似的。
話音剛落,綿綿雨絲變成了豆大的雨珠。
沈遇看破不說破,只蹲下身讓宋玉枝上來。
都是夫妻了,宋玉枝也不扭捏什么,乖乖地趴到了沈遇背上,接了他手里的傘,用那半邊完好的遮在兩人頭頂。
雨夜靜謐的街道上,男人的步伐又快又穩,灼熱的體溫更是驅散了絲絲寒意。
宋玉枝舒舒服服地把腦袋窩在他頸項處,不覺就有些迷瞪眼。
沈遇知道她今日又遇上難事兒了,心情多少會有些受影響,不然也不會變著法子逗她開心。
察覺到脖頸間越來越均勻的呼吸,沈遇輕輕接了宋玉枝的手里的散,放慢了腳步。
一夜好夢。
隔天宋玉枝又還是那個干勁滿滿的宋玉枝。
她花了一個白日的時間,整理出了一份不同于以往的菜單。
以往宋玉枝開展營生能那般順利,雖主要歸功于她扎實過硬的廚藝,但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她是穿越者。
穿越者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眼界比時下一般的百姓開闊不少,光憑借那些后世才有的新鮮吃食,就可以說是贏在起跑線上。
但這次宴席不同,這次的賓客都是城里最富裕,最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那些人。
想也知道光憑“新奇”兩個字,是不可能拿到他們手中的選票的。
更別說,同場競技的,還有經歷傳奇、廚藝高絕、專門做高端菜式的曹師傅,和其他各家同樣有真本事在身的大廚。
宋玉枝掏出了壓箱底的真功夫——
例如以豆芽為題,她準備做釀豆莛。
以豆腐為題,她準備的則是一品豆腐。
若出題出到了白菜,她則準備了開水白菜。
……
列好之后,新的問題隨即產生。
別說鋪子里其他人,就是見多識廣的呂掌柜,那也沒吃過,甚至沒聽過這些菜!
那還說什么幫忙掌眼呢?
正好宋玉枝也很久沒做這些硬菜了,自覺有些手生,便在練手的同時,把這份押題的菜單從頭到尾給做了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