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枝先做釀豆莛。
這道菜首先要選粗直根少的豆芽,掐去頭尾,留下中間的這段就叫“莛”。
接著把雞肉餡、火腿肉絲等料塞進去,這個過程就是“釀”。也是這道菜最難的部分。
宋玉枝先取火腿的上方,用蜜蒸過后,切成頭發絲粗細的細絲,再把細絲均勻裹上雞肉餡。
同時讓沈遇幫忙削一些細竹簽,削好后放入淡鹽水中浸泡。
等竹簽上沾上一定的鹽味,宋玉枝把豆莛汆燙,浸入冷水再瀝干后,一手拿起竹簽,一手拿起豆莛,把細如發絲的火腿穿進豆芽中。
她這輩子第一次做這樣的精細菜式,難得的教學機會,除了幫忙掌眼的呂掌柜外,宋玉枝也讓葉兒和葵兒在旁邊觀摩。
一邊演示,宋玉枝還不忘一邊提點她們注意事項。
“一斤豆芽,用二兩火腿。‘釀’的過程一定要快、狠、準,不能猶豫,不能讓豆莛有任何損傷,更不能戳爛……”
兩個小姑娘大氣都不敢喘,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家師父以竹簽為針,以裹著雞肉餡的火腿絲為線,在細窄的豆芽里頭“穿針引線”。
一二刻鐘后,宋玉枝找回了一些曾經的手感,釀好了一小碟。
最后,宋玉枝把一小碟豆莛放入鍋中清炒。
炒出鍋裝盤之后,宋玉枝讓呂掌柜和倆徒弟一道嘗味。
豆芽本是白色的,但釀入了火腿和雞肉餡之后,便增添了朦朧的紅黃二色。
故而盡管這道菜里并未加入其他配料,看著卻并不寡淡,反而有種朦朧雅致的美感。
再聞其味,既有豆芽的清爽之氣,又有雞肉和火腿的誘人肉香。
葉兒和葵兒恨不能把這道菜的色和香,都刻在腦子里,一時間誰都沒敢第一個動筷。
后頭還是呂掌柜,他想著越是好菜越得趁熱吃,便率先鄭重地夾了一小筷子放進嘴里。
一吃之下,呂掌柜的眼睛豁然亮了,一時間甚至沒舍得直接把嘴里的豆芽給咽下去,“豆芽爽脆清香,吃不出一絲豆腥氣。火腿和雞肉鮮香,搭配混合在一處……這滋味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真是妙極!”
葉兒和葵兒這才各自動筷品嘗起來。
葉兒依舊是不善言辭那一掛的,她驚喜道:“清香爽脆,難以形容!是我完全沒吃過、或者說從沒設想過的好滋味。”
葵兒則是一如既往地外向活潑些,她趁著呂掌柜和自家師姐說話,一邊跟著夸:“我活這么大,都不知道豆芽還能這么好吃?!”
一邊趕緊又吃了一筷子,越吃越香,最后調用起全部的自制力,才克制自己沒把那一小盤給直接吃完。
另一邊廂,宋玉枝已然開始制作一品豆腐。
“這道菜相傳是官員升遷宴上的菜,意頭極好。乃是油炸釀豆腐的前身。在我看來,其實跟做蛋糕沒什么區別,就是先填一層豆腐當底,然后放入餡料,最后再鋪一層豆腐。”
倆徒弟雖不知道啥是蛋糕,但此時也顧不上提問,只不錯眼地仔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