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人都著統一制式的衣裙,以輕紗覆面,乍看過去差別并不很大。
但這第二批登場的伎人中,領頭的伎人身姿婀娜,還生了雙極為漂亮魅惑的狐貍眼。
格外的引人注意。
奏樂聲起,那伎人隨樂聲跳起舞來,差不離的舞姿,卻比旁人多了幾分的曼妙綽約。
也別說在場的男賓,便是宋玉枝都不禁多瞧了好幾眼。
見宋玉枝瞧得挪不開眼,李二姐用帕子捂著嘴直樂,“我往常怎么不知道妹妹這般‘好色’?”
宋玉枝也沒啥不好意思的,上下兩輩子,她幾乎都泡在廚房里,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欣賞歌舞表演。
更也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親眼見識到這樣高超的舞技。
“二姐別取笑我了,食色性也。人哪有不喜歡美好的人和事物的?”
李大姐也跟著笑,“前頭跟妹妹你說過,我這小妹私底下就知道玩。除開衣裳首飾,她也愛看歌舞。”
李二姐說是啊,“我不是要取笑妹妹。而是想著早知道妹妹跟我喜好一致,我早帶你出去消遣了……就是妹妹喜歡的這位,不大容易見到。”
一邊看著歌舞表演,李二姐一邊就把堂上伎人的情況說與宋玉枝聽。
她們來自城中的流風坊。
領頭的舞伎正是流風坊的當紅伎人回雪。
可也因為太過當紅,回雪姑娘的“檔期”排的滿滿當當,至少得提前預約十天半個月的。
“這回雪姑娘說來也是可憐人,祖上也是清白人家,蒙了難被發配流放,入了伎坊賤籍,除非有人花費重金,打通關系為她贖身。否則她是不能自贖的……”
聽到這,宋玉枝再看那回雪的時候,眼神中便不由多了幾分物傷其類的憐惜——
同樣是被發配流放而來,當時宋玉枝雖然沒有被苦難給打倒,但多少對流放的開局有不滿、犯嘀咕。
現下有了對比,宋玉枝只慶幸皇帝好歹顧忌了宋老爺子文臣之首的身份,把宋家流放發配之后,沒有特地糟踐人,只把宋家入了可用銀錢改變的罪籍。
否則,便是宋玉枝廚藝再高,本事再強,也是決計過不上現下這樣的日子的。
怕也是同樣在仰人鼻息,寄人籬下。
回雪為首的流風坊伎人的技藝,又確實技高一籌,宋玉枝默默把手伸進荷包里,想著等流風坊的伎人表演結束,添上二十兩的捐款。
然而還不等她們表演結束。
堂上卻發生了一點變故——
那流風坊的數個舞伎在結束即將表演時,齊齊躍至主桌前,對著霍知州一行人行禮。
或許是她們太過緊張,亦或者是因為旁的。
也不知道是誰袖子上的飄帶,帶倒了桌上的酒壺。
酒水傾灑,坐在霍知州身旁的沈遇和恰好過去敬酒的王家二少爺王宏康,都未能幸免,兩人腰間和前胸濡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