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尤其是在今日這樣的場合上。
霍知州并不見怪,先讓流風坊伎人不必請罪,照常退場,再讓魏家下人帶沈遇和王宏康去更衣。
一點小插曲而已,坐在門邊的宋玉枝瞧見了,也并未放在心上,按著前頭的想法,捐了二十兩銀票。
捐完之后,那捧著木箱的下人剛轉身,宋玉枝就對上了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
被王家大夫人趕出去吹風的宋玉錦,不知道何時回到了席上。
回來后,她臉上再不見憤懣和不滿了,只剩下要笑不笑的看戲神情。
宋玉枝同她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少了,按著宋玉錦沉不住氣的性子,此時應該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指天罵地才對。
怎么突然就換了副面孔?
再聯想到白日里,李家姐妹給自己講述過的勁爆八卦,宋玉枝心里突然就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我去出恭。”宋玉枝小聲知會了一聲,悄悄地出了去。
她那靠門的末座很是不起眼,堂上的話題也已經從宋玉枝身上揭過,便也沒人注意到她的去向。
等出了前堂,宋玉枝尋了個魏家下人詢問沈遇去往哪里更衣,然后便照著下人所指的方向快步過了去。
一路快走,剛繞過垂花門,一個魁梧高大的黑影突然從暗處出了來。
男人長臂一伸,粗糲的手掌攬在了宋玉枝的腰間,灼熱的氣息混合著酒氣,貼在宋玉枝的耳廓,“夫人腳步匆匆,這是去哪兒?”
宋玉枝心下一松,輕聲回道:“也是我想多了,居然以為那種招數會在你身上起效。”
沈遇把下巴擱在宋玉枝肩上,“誰說不起效了?夫人要是不來,怕是為夫聲譽不保。”
宋玉枝笑著啐他一口,問他怎么回事?
沈遇道:“魏家下人引著我同王家少爺出來更衣,人家可是帶著小廝的,馬車上更也備著更換的衣裳。他使小廝去馬車拿衣裳,讓我先過去。結果我剛走到那房間外,就察覺到有人在里頭,聽呼吸像是女子。我便站住了腳,同魏家下人說要出恭,給躲出來了。”
說著,沈遇的語氣里還帶出了一點幽怨的味道,“都怪夫人今日太過耀眼。否則我哪兒會坐到主桌上,不得輕易施展武藝……又哪會有人注意到我呢?幸好夫人有心,還知道出來看顧我。”
宋玉枝忍俊不禁讓他別貧,“還真是這種老掉牙的招數啊。竟然……”
竟然跟她前頭聽說過的八卦相差無幾,一點都沒有推陳出新。
然而還不等話出口,沈遇一手伸手捂上了宋玉枝的嘴,一手拉著她站到垂花門旁的假山后頭,用氣音告訴她:“有人來了。”
宋玉枝把半截話吞進了肚里。
來人也不是旁人,就是同沈遇一道出來更衣的王宏康。
他那小廝許久不來,喝多了酒水的王宏康便腳步踉蹌地往茅廁這邊來了。
一邊走,王宏康嘴里還在一邊自言自語地念叨:“臭小子,幾步路去了半刻鐘還沒回來。再不回來,耽擱了本少爺的事兒,回頭又得吃掛落。嘖,本少爺是真不想和那宋記的匹夫共同一個房間……”
等他走過,宋玉枝摩挲著下巴,突然有了想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