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枝得了呂掌柜幫忙后,搬家計劃進行得越發順利。
不到一旬,家里家外的一切事宜都已經處理妥當,連清風客棧和要好的街坊四鄰都知會好了,他們雖然都覺得有些突然,但也沒人勸阻,都給宋玉枝送上了真摯的祝愿。
但也有宋玉枝計劃外的事——
戰亂時,葉兒陪著金大娘避到了李娘子所在的小鎮。
局勢安定下來了,祖孫二人才隨著鏢局的人回到了豐州城。
回來后的第一時間,葉兒登門來尋自家師父,得知宋玉枝準備遷居京城了。
小姑娘白日里沒說什么,只真心實意地祝福宋玉枝一路順風,晚上卻蒙在被子里直哭。
哭過一晚,雙眼腫成了核桃。
金大娘察覺到了,晨間特地拄著拐杖來了清水巷。
她希望宋玉枝把葉兒一道帶走。
在豐州城的這些時日里,宋玉枝攏共就帶出了兩個徒弟。
去往京城后,宋玉枝準備另起爐灶,一般的跑堂雜役只要給夠工錢,并不難招,但葉兒和葵兒這樣的,卻是有銀錢也不一定能雇到的。
考慮到兩個小姑娘在本地都有割舍不下的家人,尤其是葉兒這邊,金大娘身子不好,越發離不得人,宋玉枝便都沒邀請她們,只說等來日在京城安頓好了,再接她們去玩。
聽到金大娘那樣說,宋玉枝心里是愿意的,卻也沒有第一時間應下,只目光擔憂地看向金大娘。
金大娘豁達地笑道,“葉兒知恩,在她心里,我和枝枝你是一樣的,都是她最親最親的人。前頭豐州城亂,葉兒先顧著我避出去了。那么些日子,她心里一直不安生。就沒有一天睡得好的。現下,自然輪到她陪著你這師父了。”
宋玉枝失笑,“大娘,什么輪到不輪到的?您也說葉兒最恩不過。真讓她跟我走了,她心里記掛著您,難道就安生了?”
“葉兒放心不下我這老婆子,不過是擔心我一個人沒人照料。可照我說,照料人這種活計,哪里就一定需要她呢?枝枝,我來尋你,其實也是想請你幫我個忙。”
金大娘想讓宋玉枝幫忙找個照顧她飲食起居的。
年頭上盤賬的時候,宋玉枝把所有人的工錢都結清了。
葉兒儉省,除開租賃小院和前頭給金大娘請大夫抓藥,幾乎沒怎么動過自己的工錢,也攢了好幾兩銀子了。
不拘是請幫工,還是買個小丫鬟收作干女兒都是盡夠的。
另外留在豐州城的葵兒和葉兒跟親姐妹無差別,讓她后頭隔三差五去探望金大娘一番,也不用擔心照料的人不盡心。
金大娘脾氣軟,卻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宋玉枝若是不幫她的忙,說不定她轉頭自個兒拄著拐杖去跑牙行。
宋玉枝應承下來,喊上趙大娘一道出門,一個上午的時間給金大娘安排妥當。
中午宋玉枝回來吃了口飯,又接著往金大娘那邊過去了——葉兒性子倔強,也不知道金大娘能不能說服她,她還得去看看。
離家之前,宋玉枝跟周氏和宋知遠知會了一聲,讓他們可以收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