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尤其是武安侯府相關的事,是現在官微低微的宋彥獨自攬不下的。
這么說著,宋彥又想嘆氣了。
接收到周氏的眼刀子,宋彥趕緊把那口氣給咽了回去,失笑道:“枝枝不同了,夫人也不同了。如今我竟是連嘆氣都不能自己做主了。”
周氏笑著應道,“是啊。我們都不同了,但有一件事是不變的,就是只要咱們一家子在一處,齊心協力,就什么都不用怕!說來這還是枝枝教我的,夫君這把年歲了,不會不如枝枝吧?”
在宋彥心里,自家閨女當然是天下最優秀、最討人喜歡的小姑娘。
但當爹的,哪兒能被閨女比下去,比下去了,他如何護著閨女?
宋彥忽然有了些緊迫感,說不陪著周氏用飯了,得去前頭處理公務。
東廂房里。
還真讓周氏給說中了。
宋玉枝腦子里亂糟糟的,回屋后坐到臨窗的炕上,隨便抓了把瓜子在手里剝著。
一剝就剝了一盤子。
再抬眼,她才發現沈遇不知道在自己身旁坐了多久。
青年不錯眼地看著他,英氣的眉眼間難掩焦慮。
神色竟比之前決定奔赴前線時還凝重!
宋玉枝一時失去了言語,又把眼神落回到眼前裝著瓜子仁的小碟里。
青年便站起身,往門邊去了。
宋玉枝問他這是去哪兒?
他腳下一頓,“我去找老醫仙。家里下人不多,倒座房空了好幾間。應當住的下我,也方便后頭診治。”
宋玉枝失笑道:“你這是準備逃了?沈遇,沈扶安,我從前怎么沒發現,你遇事還會想著逃跑。也是,你凡事都喜歡說一半藏一半,我哪里算完全認識你呢。畢竟今日之前,我連你的大名都并不知曉。”
她話語里難掩怨懟。
可是聽到她這樣說,青年反而松了口氣。
就像他方才說的那樣,在決定來京城的那日,就對今日的情況有所預料。
沒預料的,大概是宋玉枝比他想的冷靜的多。
冷靜并不是好事,沈遇寧愿宋玉枝罵他,怪他,甚至是動手打他。
也好過神色沉沉地兀自出神。
那樣的反應像風平浪靜下的暗流涌動,讓沈遇心驚不已,生怕宋玉枝思定之后開口,便是同他提出和離。
眉眼舒展的青年又坐回炕上,捉了宋玉枝的手放到臉頰上,溫聲解釋道:“我以為你現下不想見我,并不是想躲了去。枝枝,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一直只當沈遇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