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時候,宋玉枝還沒跟著沈遇去民兵營,便也不知道他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槍法,根本沒把二殿下口中的能人,同自己的枕邊人聯系起來。
“那時我從暗衛的身法上,辨別出了他們的身份。但那時局勢未明,我并不知道他們的來意,便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把他們驅趕離開。今日海晏……也就是二殿下同我說了,當時他正好在北邊養傷,前往豐州城一則是尋我,二則是受岳父所托,去尋你們的。”
宋玉枝少不得感嘆道:“敢情他那趟并不是空跑,其實要尋的人都已經尋到了!”
“不錯。雖有些陰差陽錯,但也算是緣分一場吧。”
宋玉枝理了好一會兒,總算理清了來龍去脈。
理清楚之后,宋玉枝沒好氣地捏住青年臉上薄薄的頰肉,“你方才那些話,果然是哄我的!”
沈遇不只是沈扶安,武安侯府的遺孤,更還有一層皇親國戚的身份。
后頭那層關系不可為外人道,卻是不可磨滅的。
別說一年半載,就是十年八載,二殿下能忘了自己有個表哥,蘭貴妃能忘了自己有個外甥?
哪怕是宋玉枝,也知道天家最不缺的就是波詭云譎的明爭暗斗。
天下初定,今上還未曾冊立太子。
二殿下沒有母族助力,又是庶出,即便軍功卓著,先天也矮了他哥哥一成。
既知道沈遇還活著,二殿下一系怎么可能輕易就讓他當什么閑云野鶴?
青年理虧地輕咳一聲,任由自家小夫人捏拽,白皙的面皮上很快被揉得通紅,他也是一聲不吭。
直到宋玉枝覺得揉夠了,手里頭卸了力氣。
他才捉住她的手,大掌將她的手包在手里,“枝枝,給你帶來麻煩了。我很抱歉。抱歉,我到底是個自私的人,實在說不出——‘你要是不愿意牽扯紛爭,咱們可以暫時分開’,這種違心話。”
宋玉枝收起玩笑的神色,搖頭道:“方才我想了很多。想到你會的東西那樣多,想到你非凡的武藝,想到你從前同我說的家中遭逢大難,想到離開豐州城前,你突然心緒那般敏感復雜,好像想對我開口說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我卻只當你是因為身體抱恙,人在病中才會那般。我想我早該有所察覺的。但是……”
她鄭重地抬頭看他,目光灼熱又堅定,“但是沈遇,不管你過去是誰,不管你將來要牽扯進什么麻煩紛爭里。只要你不負我,我是不會想著離開你的。所以你沒必要說那樣的違心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