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沖沖的僧判,三步拼作兩步,沖至文才身邊,一巴掌拍往他的光腦袋上,怒吼道:“你在搞什么鬼?快,退往大殿里去!”
文才被拍得有些發懵,還未開口,一眾僧兵便呼啦啦地沖入殿中。殿門噼里啪啦地被關上,只留一個小出口。
僧判怒沖沖地隨后而入,大喝道:“弓箭手準備,下手準點,都沒吃飯嗎?”
還在殿門外的文才,喃喃地說道:“你們,就不怕被火燒死嗎?”
兩側廂房之中,突然沖出一堆男男女女,女的衣衫襤褸,男的露著一顆顆光溜溜的腦袋,如同褪了毛的豬頭。
“放、放下我……”
“救命啊——”
“我的衣服……”
衣衫襤褸的娘子被頂在前面,花容失色,羞憤難當。光頭的和尚以其為擋箭牌,蒙著頭往外沖。
混亂之中,還真被幾個人沖至寺廟大門。
圍三闕一,壽寧寺大小僧眾近千人,以一百多的日月島部隊,想殺光這些人估計殺上一整夜都未必殺得完。
殺賊先殺王,甄鑫的目標是楊璉僧伽,便特地留了大門的口子給小蝦米們跑出去,以免得這些人添亂。
若正常跑出去,倒也罷了,沒人會去追殺。可是這些和尚頂著姑娘跑出去,卻著實讓人看著眼睛發辣。
于是一輪弩箭隨后而至,將這些顧頭不顧腚的和尚,扎成如孔雀后臀般的亂七八糟。
被當作擋箭牌娘子們,逃脫了和尚魔爪,狂呼亂叫地奔出寺外而去。也不知她們這輩子的余生之中,還會不會找和尚繼續雙修。
趁著日月島兵注意力稍微被引開之際,文才卷起僧袍,一溜煙便竄往后院,就此消失不見。
十數架小回回砲,被架到大雄寶殿之前,盾兵與弩兵依然護衛在側,開始不急不緩地往大殿之上拋射陶彈。
陶彈不停地炸開,灑出濃黑如墨的火油,裹著空氣之中凝重的酥油,火勢瞬息之間便引燃了這座以貴重木料為主建造而成的大雄寶殿。
另有數十人圍向方丈院前。
鼻孔朝天的楊璉真伽,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憤怒,惡狠狠地指著這些黑衣蒙人,大吼道:“你們這是在造反!知道我是誰嗎?誰給你們的膽子?讓甄鑫出來見我!”
“膨!”
數枚陶彈在這群人上方炸開,有僧哀嚎著不住后退。
數滴黑火油滴落于楊璉真伽臉上,他順手一抹,嫌棄地看了手中粘乎乎的稠液,繼續吼道:“甄鑫小賊,給佛爺滾出來,不是想殺我嗎?來啊——”
“那鼻孔朝天的喇嘛,說啥呢?”院墻之上,甄鑫放下望遠鏡,蕩著雙腿奇怪地問道。
“他說,想殺他就過去。”熊二應道。
“真是奇怪的要求啊……可是他難道不知道,本公子可不輕易殺人的?”
李顯扯著甄鑫的袖子,苦勸道:“你,不能殺他……”
“我沒想殺他啊,是他自己提的要求。”
“楊璉真伽若死在你手中,那、那事情可真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李顯眼中,又流露出幽怨的神色。
這次,卻不太管用。甄鑫直接扭住李顯下巴,將他的臉轉開。
“我再說一遍,我沒想要殺人。楊璉真伽,還不值得我動手……”
“你!放開你的爪子!”李顯怒道。
甄鑫收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指,拿起望遠鏡,淡然說道:“繼續看看吧。”
說話間,原本擋在楊璉真伽身前的三十余個僧兵,已基本消散一空。
有些已不知去向,有些正倒地抽搐,有些顯然先走一步去見了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