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月的時間,我連大都都能給他滅了……不不,不能這么想,太危險了!阿難答額頭莫名地沁出點點冷汗。
他趕緊將這可怕的念頭趕出腦海,隨手指向一個千夫長,繼續下令道:“派出一支百人隊,將北平王與三個千夫長押往大都,交由皇帝親自審問。你們若有冤屈,大汗皇帝自然會給你們一個申訴的機會。”
三個千夫長明顯地松了口氣,憑著他們為朝廷多年的出生入死,他們不相信自己與北平王會蒙受不白之冤。
只有那木罕看著自己的三個手下,幽幽地長嘆一口氣。
日月島軍已經在覺遠島已給自己備下船只,也許他們早就預料到了有人會出手對付自己?
自己想逃,倒是不難。就算要求三個手下,或是三千個手下與自己一起離開,都不算難事。
可是一旦走出這一步,那就是造反的下場。
包括自己在大都的王府與家人、自己所有的財產,必將被查抄一空。這樣的代價自己根本就承受不起,更何況是這些手下!
也許是擔心那木罕留在軍營之中,會影響到自己的權威,不過半個時辰之后,阿難答便派出一支百人隊,由一個怯薛兵率領,押著那木罕四個向大都疾馳而去。
領隊的怯薛兵倒也沒有過于為難這四個人,只是將他們捆在身后,安于馬上。
對于蒙古人來說,不用手騎馬,本就是最基本的操作。
當夜,這支隊伍駐營于薊州城外。
給了半個時辰吃飯與放風的時間之后,那木罕與三個千夫長被重新捆上雙手,安置于同一座營帳之內。
看著安安靜靜的北平王,三個倍覺屈辱的千夫長,也只能默默忍受。
“王爺,咱們就這樣離開,那支軍隊,會不會出問題?”吐爾溫忍不住問道。
那木罕默默地搖搖頭,便有護衛千夫長替他回答道:“出問題是肯定的,可是關咱們何事?”
“怎么可能不關咱們的事,我的部下可都是我部族中的子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回去交代?”
“呵呵,放心吧。安西王挫得很,他不可能有膽子深入東北平定哈丹的叛亂,更不能帶兵造反。最多也就是從部隊嘴里摳些糧食下來偷偷地藏起來,又能怎樣?”
“他會不會把部隊拉去打太行山的盜匪?早知道,還不如咱們去打呢!”
“你以為那些盜匪那么好打?”
“再難打,咱六七萬人,堆也堆死他們了!”
“正是因為咱們人多,才更加難打!”
“你在胡說些什么啊……”
“安西王雖然又蠢又笨,但也是經歷過許多戰事的老將。他此次出兵太行山,之所以這么狼狽,并不是因為他不擅長打仗,而是他不擅長管理后勤軍需。”
“是啊……”那木罕終于開口道:“朝廷無論哪次征戰,領兵的將帥必須得是蒙古人,但是負責后勤糧草的,從來都是漢人。”
三個千夫長面面相覷,好像確實如此……
“單靠蒙古人的勇猛,可贏不下這許多場的戰爭。”那木罕長嘆一口氣說道:“咱們真要去打太行山,沒有妥當的糧草供應,下場只會跟安西王一樣,甚至更慘……”
人越多,死得越快?
吐爾溫覺得自己實在無法理解這樣的戰爭邏輯,蒙古人打仗,哪里會去琢磨糧草的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