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不能憑封信,就斷定咱們跟哈丹勾結。這樣的話,讓哈丹給大都所有的王公貴族送個信,豈不是人人都變成了叛賊?”
那木罕緩緩地說道:“漢人有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太過分了,他們這行為,跟卑鄙的漢人有什么不同?”
卑鄙?
是啊,蒙古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跟漢人一般卑鄙了……
“那咱們到了大都,豈不是得小心點,要不然真可能會被安個反叛的罪名?”
“不。”那木罕肅然道:“今天晚上,咱們就得小心一些!”
“不會吧……”吐爾溫喃喃說道。
隱隱間,身下的土地突然發出沉悶的喘息,兩個護衛長神色一變,同時背對著背靠向一起。一個彎下腰,反身從對方靴子中抽出一把短匕,倒挑匕刃,朝上一割,便將捆著對方身后的繩索切斷。
另一個騰出手的護衛長,接過短匕,瞬息之間便切開其他人的繩索。
吐爾溫將身子趴倒在地,側耳伏聽片刻后起身,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至少有五百騎兵!”
五百騎兵夜中急奔而至,而且沒有減緩速度跡象,絕對是敵非友。
只是不知道這支騎兵從何而來,目標又是誰?
“不會是咱們吧?”吐爾溫難以置信地說道。
“你覺得呢?”一個護衛千夫長撇著嘴說道:“難不成,這五六百騎兵還準備夜襲薊州城嗎?”
“不……”那木罕淡淡地說道:“目標只是我一個人,你們找個機會,逃回榆關再說。”
“怎么可能,我等死也得護住王爺的安全!”兩個護衛長一左一右,同時靠向那木罕。
然而,四個人總共就兩把匕首,怎么護?
“該死的!”吐爾溫怒罵著掀起帳簾,往外沖去。
軍營之內,已亂成一團。
此行原本并非是戰時行軍,是以營地建得并不牢固。只是在軍帳之外外立了半圈一人高的木柵,以示不許旁人靠近。這樣的木柵,戰馬輕松可躍。
怯薛兵橫刀立于營門之后,不停地吼叫著:“把門關結實!弓箭準備!熄去所有火苗!備戰——”
指揮倒也算鎮定,并無差錯。只是這樣的營寨,關不關門又有什么區別?
“去叫開城門,準備退入城中!”怯薛兵又吼了一聲。
有一士卒咣啷啷地向后營跑來,見到探頭探腦的吐爾溫,只是怒喝一聲:“回去!”
“兄弟啊,能不能發點兵器給咱們啊?”
那士卒卻根本沒空理他,跑至城墻跟,往上大吼道:“傳怯薛軍令,立即打開城門——”
明顯有賊兵來襲,這時候自然是得嚴守為上,誰又有膽子去打開城門。不過城上還是有人回應道:“稍等啊……我去稟報下上官……”
“等你娘咧!”那士卒又嗵嗵嗵地跑回前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