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驚覺,自己竟不知不覺被他的邏輯帶著走,連最初的憤怒都散了大半。
黎云笙勾唇輕笑,那笑里藏著幾分無奈,幾分縱容,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場爭執,而是頑童無端的胡鬧。
“溫栩栩,說話,我在等你的答案。”黎云笙的聲音低緩,帶著誘哄的意味。
溫栩栩喉嚨發緊,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纏住。
她想反駁,想質問,可那些尖銳的詞句卻在觸及他眼底的坦蕩時化作一團綿軟的霧氣。
她覺得自己此刻已經不會說話了,好像說什么都會打破這詭異的靜謐。
他催她,她卻像被定住的木偶,連搖頭都成了奢望。
“不想說話,你就不能當我是個啞巴嗎。”溫栩栩委屈地咕噥,聲音細若蚊蠅。
黎云笙輕笑出聲,指尖忽然捏住她耳垂輕扯,動作帶著戲謔,卻莫名溫柔。“不可以,啞巴不會說別人是渣男。”
“說話,賭不賭。”
所以到底為什么一定要跟她賭這個。
這跟欺負人有什么兩樣。
溫栩栩很小聲的哼了一下。
“你說你不是渣男,還要跟我打賭,說你如果不是渣男我就要守著你,你都不是渣男了干什么還要我守著你,你那時候都有別的女人了!而且你現在都沒有告訴我這是誰的鞋子呢!你就是渣男!”
得,又繞回鞋子問題上了。
黎云笙實在是很想敲敲她的小腦袋,看看她腦子里面到底都想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溫栩栩。”
他眼底的促狹愈發明顯,溫栩栩氣惱地瞪他,卻在他突然俯身的動作中徹底僵住。
他單膝跪地的瞬間,溫栩栩的瞳孔猛地收縮。
那雙粉色的女士拖鞋被他抽出,鞋面綴著的珍珠在燈光下泛著柔光。
她怔住了,似是不明白他現在這是在干什么,可下一秒,男人已經握住她纖細的腳踝。
溫栩栩渾身一震,肌膚相觸的剎那,仿佛有電流竄過脊背,他的掌心溫熱,指節分明,動作卻極輕,像是怕驚碎了什么易碎的珍寶。
她低頭望著他,腦袋好像在此刻徹底卡殼了。
黎云笙為她脫去高跟鞋時,指尖擦過她腳心的敏感肌膚,溫栩栩腳趾本能地蜷縮,他卻順勢托住她的足弓,將拖鞋緩緩套上。
鞋面貼合的弧度完美,仿佛這雙鞋本就是為她量身定制。
溫栩栩又愣了,望著他低垂的眉眼。
他睫毛很長,在眼下投下細密的陰影,專注的神情像是工匠雕琢心愛之物,帶著虔誠的珍重。
“你一直問我是誰的鞋子,猜測我有了女人,為什么不猜這是我為你準備的?你穿上這雙鞋子很合腳不是嗎。”他忽然抬頭,目光撞進她茫然的眼底。
溫栩栩只覺得自己此刻內心一片恍惚,甚至覺得在此刻自己好像已經聽不懂黎云笙在說什么了。
她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喉嚨里堵著驚詫與難以置信。“黎云笙,你知道你在開一個多大的玩笑嗎。”她終于擠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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