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酒未發一言,只是垂眸把玩著袖口的銀線刺繡,似是根本沒有將成為放在眼中,這樣的冷落,更讓成唯暗恨揪心。
許愿在一旁輕笑出聲,她望向成唯的目光帶著憐憫的譏諷,仿佛在看一場小丑拙劣的表演。
黎云笙更是連余光都未施舍,只冷然盯著秦揚帆,等待她的答復。
而秦揚帆早已笑出聲,指尖點著成唯的鼻尖:“成老師,你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威脅導演不成,倒學會污蔑演員了?游遠的角色,我選誰自有我的考量,輪不到你來置喙。倒是你……”她語氣驟然凌厲,“你沒有資格決定誰出演劇中角色。”
“我才是《靈媒》的導演,你只是一個隨時可能被踢出劇組被淘汰的演員。”
成唯的瞳孔劇烈收縮,最后的僥幸如泡沫碎滅。
他知道自己徹底輸了,輸在自大的嫉妒,輸在莽撞的威脅。
盛景炎仍捏著其領口,笑意卻更冷:“成老師,我勸你日后說話前先擦亮眼睛,狐貍的獠牙,可不在臉上,而在心里。”松手時,他指尖在成唯喉結處輕輕一劃,動作輕佻卻暗藏殺意,仿佛下一秒便能扼碎其命脈。
成唯踉蹌后退,他只覺包廂內的每一道目光都是灼熱的烙鐵,燙得他皮肉生疼。
嫉妒與恥辱在心底沸騰。
成唯的經紀人早已在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額角青筋暴起,卻只能攥著衣角干瞪眼。
秦揚帆的冷臉他不敢惹,黎云笙那尊煞神他更是不敢惹。
成唯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像是此刻被逼到絕境了,突然有點癲狂的笑出聲,哈哈的笑聲讓人聽得頭皮發麻,薛酒厭惡的皺眉,抬眸看向他時眼底都是涼意。
他已經猜到《靈媒》的投資人是誰了,多半就是黎云笙,黎云笙就在現場呢。
只要黎云笙同意用趙芳藝就好了,只要黎云笙同意踢掉溫栩栩就不會再有后顧之憂了!
重點就看黎云笙的態度了。
成唯的瞳孔因亢奮而充血,癲笑漸止:“黎少,您是《靈媒》的投資人吧?”
成唯目光灼灼的望著黎云笙,仿佛黎云笙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成唯趕緊詢問,只等黎云笙的回應了。
黎云笙垂眸看向他,他不發一言,但成唯就是明白黎云笙肯定就是投資人了。
“黎少,您知道趙芳藝嗎?”
他音調拔高,似在求證,卻又帶著篤定,“只要您點頭,溫栩栩立刻就得滾出劇組!趙芳藝才是最佳人選,她是圈內頂流,電視劇收視率扛把子,電影票房靈藥,導演們搶著要的香餑餑!演技?熱度?粉絲?她樣樣不缺!溫栩栩算什么?空有皮囊的新人,撲街的命!”
成唯的指尖幾乎戳到黎云笙面前,他將自己最后的籌碼全押在這句話上,仿佛只要搬出趙芳藝的商業價值,就能讓黎云笙立刻拍板。
經紀人暗地扯他衣袖,他卻渾然不覺,只覺此刻的自己如賭徒擲出最后一顆籌碼,勝負在此一舉。
包廂內的寂靜壓得他耳鳴,卻聽不出黎云笙的呼吸,只見那男人垂眸俯視他,黑眸深如永夜,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