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也沒想過成唯會給小明星一條生路,整個人眼睛此刻都是酸的。
酸澀在經紀人胸腔脹裂。
他憶起成唯方才的癲笑,妒火灼心的模樣,恍如兩重魂魄,在外是噬人的毒蛇,在內卻是被權貴鞭笞的病犬。
這扭曲的生存之道,成唯走得比誰都狠,卻也比誰都痛。
可同情?他哪有資格。
他不過也是泥潭中的螻蟻,唯能護住自己這株幼芽。
小明星拽他衣袖,惶聲如蚊:“他們……他們在做什么?”
經紀人掩住他的眼睛,喉間擠出謊言:“沒什么,不過是尋常應酬。”
可那謊言如薄紙,遮不住門內嘶吼的酒浪與黎遠航戲謔的笑聲。
他深知,若小明星踏入這院落,可能會尸骨無存。
成唯的今日,便是許多人的明日。
經紀人看到黎遠航忽地將空壺砸向成唯,瓷碎聲刺耳。
而成唯卻俯身拾碎片,指尖滲血,酒液卻再度灌入喉間。
那自虐般的馴順,讓經紀人掌心掐得更深,他護小明星,是為責任,是為未來;而成唯的卑躬,卻是為了茍活于權貴的獠牙間。
酸澀終凝為自嘲。
他何嘗不是在用諂笑與獻祭,為小明星搏一線生機?
只是成唯的“獻祭”更血腥,剖的是自己的尊嚴,飼的是權貴的惡欲。
這圈子里的生存,原都是血色交易,不過籌碼不同,痛楚同烈。
“走。”他拽小明星疾退數步,廊風拂散門縫光影。
院內醉嚎與鞭笑漸遠,他卻不敢喘息。
小明星的惶惑尚未褪去,他只得反復低語:“以后……再不帶你來這種場合。”
毀掉一個藝人,只需權貴一夜的歡謔,而他,必須將這幼芽藏在安全的光影里。
以后不帶他來參加這種場合了。
真出了事,一輩子就毀了。
經紀人拽著小明星疾步欲離,轉身剎那,身后驟然凝滯的冷氣壓如冰刃抵頸。
他僵在原地,瞳孔驟縮,迎面立著的高大男人,西裝革履如霜雪雕琢,眉宇間凜冽的冷意似千年寒冰,眼底涼薄的光刃剜過每一寸空氣,僅一個眼神便令血脈凝滯。
那人氣質如孤峰峭壁,渾身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仿佛連呼吸都會凍結。
經紀人剎那間生出錯覺,仿佛墜入冰窖,寒意從脊骨竄至發梢。
這般英俊的相貌,棱角分明如刀刻,冷峻中透著矜貴。
難道是娛樂圈新出圈的男演員?
可念頭剛起便自己否定了,這般氣度絕非娛樂圈的浮華所能孕育。
他惶惶打量,那人衣著華貴卻不張揚,西裝剪裁完美貼合身軀,袖扣隱現暗紋,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權貴的矜持。
更駭人的是,那相貌與黎遠航竟有幾分相似!
不,確切說是黎遠航與他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