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院小樓外參觀了半個時辰的林止陌回進了房間,身上滿滿的都是初夏夜風帶來的清爽。
他不是雅興發作,是戚白薈要洗澡,把他趕出來的。
“誰家好師父把自己男人關門外這么久……”
林止陌發表著自己的不滿。
戚白薈不理他,盤腿坐在床上日常練功。
林止陌也不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得意洋洋道:“師父,你就說我這一套連招有沒有用,漂不漂亮?!”
戚白薈睜開眼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她一直都是個簡單的人,不喜歡費盡心思想計謀,只喜歡直來直去的解決問題。
儺咄藏匿行蹤不見于世,她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也無可奈何。
但林止陌卻簡簡單單設局挖坑,把儺咄的鐵衛引了出來。
今天來的刺客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粗略估計應該是鐵衛的全部了,至少連鐵衛統領都交代在了這里。
這是儺咄身邊最后的精銳,一旦剪除就相當于拔掉了老虎最鋒利的那幾顆牙,其他剩余的兵力在大武浩蕩的軍隊面前將不值一提。
戚白薈不想夸林止陌,這家伙給點陽光就燦爛,容易把尾巴翹天上去。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這一招使得妙極了。
數千鐵衛全都自投羅網,又盡數殲滅,大武這邊以有備算無心,傷亡極少,倒是西遼燕翎衛陣亡了不少人。
還有那幾個波斯人,他們的出現讓林止陌證實了猜想,波斯神主教果然是儺咄背后的支持。
接下來大武應該也要開始正式對波斯動手了吧?
戚白薈問道:“所以這座宅子也是你故意挑的?”
林止陌一聽這個就不困了,得意道:“那當然,這宅子建得復雜,能藏人,要不然我怎么給他們機會來行刺呢?”
對,能藏刺客,也能藏自己人。
這家伙腦子怎么長的?真可怕。
還好他是我男人。
她忽然又想到個問題:“你將胡人行刺歸罪給遼人,就不怕臉上不好看么?”
林止陌不以為然:“咋啦?這叫合理爭取應得利益,刺客是在他們西遼出現的,不找他們索賠還找誰去?”
戚白薈沉默不語,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西遼其實很慘了,被林止陌強行占了那么大片地盤,說起來有更大的地盤在等著他們去搶,可重新建國豈是那么容易的?
耶律承已經被半脅迫半哄騙地搬走了,還要去坑他一把,多少有點不厚道了。
林止陌起身走來,壓低聲音道:“師父你想啊,當初為了哄耶律承去中亞,不得不答應他給多少銀子多少火器,可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趁這機會討要些回來可還行?”
戚白薈目瞪口呆。
原來他不辭辛勞親臨西遼皇城參與交接,其中還藏著這么一個隱秘的原因?關鍵是還真的被他成功做到了。
雖然不知道這次行刺會讓大武再爭回多少好處,但大武這邊的使團主官是周琛,他可是寧王的至交好友,近墨者黑,也從來不是個能吃虧的主。
戚白薈默默同情了一把西遼人,沒注意林止陌已經來到床邊,一抬頭就對上了那張賊兮兮不懷好意的臉。
“你做什么?”戚白薈立刻警覺。
林止陌逼近,笑得蕩漾:“師父,你從那么遠趕過來,騎馬騎得累了吧?我都給你揉揉胯。”
戚白薈往后縮了縮,板著臉道:“不需要,你不如告訴我什么時候可以去找儺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