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也不是我們的親媽媽。”顧南小聲說,而且外婆說了,這都是糖衣炮彈。
要是他們都被糖衣炮彈攻陷了,后媽就會露出她的真面目了,他們就會變成可憐的小白菜了。
爹不疼,娘不愛,還有后媽用力踹。
是啊,再好也不是我們的親媽。
顧東在心里跟著說。
夜深了,余惠哄睡好北北,就拿著手電筒去已經關燈的洞廂看了看。
三個孩子都睡著了,顧東睡在外頭,顧南睡在中間,顧西睡在最里頭,貼著墻。
余惠給顧西拉了拉被子,又伸手摸了摸顧南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才又給顧東掖了掖被角,才轉身出去。
她轉身時,睡著的顧東就睜開了眼睛,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等她關上門后,才閉上眼睛。
半夜三點,顧東被尿憋醒了,剛睜開眼,就看見床邊站著個人,頓時嚇得他魂不附體,又連忙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站在床邊的人,伸手摸了摸他旁邊的顧南,“還好,沒有發燒。”
等等,這個人是余惠。
她是來看二弟有沒有發燒的?
這會兒他都能聽見遠處傳來的雞叫聲了,應該是有兩三點了,她這么晚了都能起來,摸二弟有沒有發燒。
一晚上,他發現的都有兩次了。
余惠見顧東身上的被子,打到腰間了,又給他拉了拉被子,掖了掖被角。
發現他眼睛很用力地閉著,眉頭也皺得很緊,下意識的就認為,這娃是做噩夢了。
孤兒院的小朋友做噩夢的時候,都是這樣。
“這是做啥噩夢了,在夢里都害怕成這樣?”
“乖,夢里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安心睡吧,睡吧……”余惠一邊輕聲安撫,一邊用手輕輕地拍著顧東的胸口。
顧東:“……”
后媽以為他做噩夢了?
他還是頭一回被人這么輕聲安撫,也是頭一回有人這樣輕輕地拍他。
這種感覺,好……好溫暖,讓人好安心。
原本要起床去尿尿的顧東,在這樣的安撫下,又睡著了。
看到顧東眉頭舒展了,余惠才離開。
她離開沒多久后,在夢里到處找廁所的顧東,終于找到了廁所。
第二天早上,顧東掀開被子,看著自己畫的地圖沉默了片刻,看向了睡在最里頭的顧西。
“顧西我都說了,睡覺前要尿尿的,你看,尿床了吧。”
余惠在屋檐下刷完牙,洗完臉,正要去廚房做早飯,就聽見東廂傳來顧東教訓顧西的聲音。
顧西癟著嘴可憐兮兮地坐在床上,低著頭不說話。
嗚,人家吃完飯去上過廁所了,睡覺前肚子里沒有尿才沒去上廁所的。
都沒有夢到找廁所呀,為什么會尿床呢?
顧西西不能理解自己為什么會尿床。
“怎么了?”余惠走進房間。
顧東看見她有一瞬的心虛,他還沒開口,顧西西就跪在床上,可憐兮兮地道歉,“對不起媽媽,我尿床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