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院的日子,比鄉下可好太多,雖說是還要帶孩子,但那也是享福的。
“就是。”胡佳燕也跟著說,“這事兒鬧這么大,你知道影響有多大嗎?讓顧營長知道了,不但得罪人,對你兒子以后的前途那也是會有影響的。”
王苕花低著頭不說話,心里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但被兒子兒媳婦這么批評,她心里就是不得勁兒,向來都是當娘的說兒子兒媳的,哪里有兒子兒媳說娘的。
這就是舊戲文里說的那什么,倒、倒反什么缸。
不管啥缸,肯定都不能反過來的,反過來就裝不了東西。
見她不說話,羅長根和胡佳燕就知道她心里不服氣。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羅長根兒板著臉放了狠話,“你以后要是再這樣,你就回鄉下去吧,我請我丈母娘來帶孩子。”
左右,丈母娘在鄉下也是種地掙工分兒的,讓她來帶孩子,每個月給她幾塊錢,她肯定也樂意。
王苕花一聽就急了,連連保證,“我以后再也不扯閑篇,傳閑話了,我就好好在家里帶康康。”
在家屬院帶孩子這么好的活兒,她可舍不得讓個親家母。
她就在家幫忙帶個孩子煮個飯,除了伙食費,兒子兒媳一人還再給她五塊錢。
那就是十塊錢,一年就是一百多塊,過年回家,還能補貼給大兒和二兒家。
“以后也少跟對門兒的劉琴來往,那就不是個好人。”胡佳燕話剛落音,就聽見對門兒傳來劉琴的慘叫。
胡佳燕也很討厭劉琴,她這個在食堂的工作,原本是排到劉琴的,劉琴沒要,才輪到的她。
她心里本來還挺感激劉琴,想去謝謝她。
可劉琴咋跟人說的,說食堂的工作又熱又累,從頭到腳都是油煙味兒,也只有啥都不挑的鄉下人才看得上。
后面,她開始在食堂工作,每次下班兒回來,在路上或者家門口遇到劉琴,這人就用手掩鼻子。
就嫌她身上的油煙味兒重唄。
“你明天休息,去副食店買些水果,帶著媽去給小余道個歉。”羅長根看著媳婦兒說。
后者點點頭,“是該提點兒東西去道歉。”
王苕花一聽還要買水果區道歉,頓時就心疼起來了,“我今天已經道過歉了。”
羅長根深吸一口氣,“今天道過了,明天就可以不道歉了嗎?那今天吃過飯了,明天是不是可以不吃了?”
“……”王苕花一噎。
“媽。”胡佳燕看著婆婆道,“你們今天在戰師長他們面前,給小余道的歉,是戰師長他們讓你們道你們才道的,多少顯得沒那么誠心。咱們明天提點兒東西才去一趟,才能讓小余知道,咱們是真心實意的。”
羅長根點了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
王苕花瞥瞥嘴,沒再說話。
第二天從早上開始,余惠家里的人就沒斷過,都是提著東西來賠禮道歉的。
有的人是婆婆或者兒媳婦陪著來的,有的是一個人來的。
不少臉上還帶著傷呢,一看就是昨天晚上剛跟家里男人打過架的。
一個個的態度都很誠懇,有的還哭了,余惠見她們都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就都接受了她們的道歉。
為了避免被人記恨,還在她們面前示了一下弱。
“被人造這樣的謠,孫主任都信了,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去找大領導告狀的。”
“咱們都是女人,你們應該也清楚,這樣的謠言對女人來說可以是毀滅性的。要是無法澄清,這不守婦道的惡名,我就要背一輩子,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不但我抬不起頭,我的家人孩子也會抬不起頭,我真的是……”余惠搖著頭,一副我也是沒了辦法的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