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梳著兩條辮子的服務員,系著圍裙,背對著她們擦桌子。
余惠走到點單的柜臺前,沖擦桌子的服務員喊了一句:“同志點單。”
服務員沒應,還是在繼續低著頭擦桌子。
“同志?”余惠皺著眉又喊了一聲。
“小吳,你發啥呆呢?沒聽見有人喊點單嗎?”廚房里的汪德福聽見了喊聲,把頭從傳菜口伸出來,沖擦桌子的小吳吼道。
小吳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轉身去點單,可剛走兩步,她人就定住了,憤恨地看著余惠。
余惠看到她,瞳孔也是一縮,眼睛微瞇。
吳紅艷?
她不是被下放到地方連隊了嗎?
怎么會在國營飯店上班呢?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吳紅艷捏著擦桌子的抹布,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她眼中的惡意太過濃烈,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得出來。
顧秋雁朝前跨了一步,再往右邊跨了一步,把余惠擋在她身后。
“你這么看著我小惠姐做什么?”
汪德福見小吳轉了個身就不動了,又見來的客人是熟人,就直接從后廚走了出來。
“小吳你干嘛呢?來了客人也不招呼,還想不想干了?”汪德福皺著眉走過來。
當初經理把這個小吳招進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姑娘不是個干活的人,就來了這五天,干活總老出錯不說,還總是發呆走神。
要不是她進國營飯店是托了經理的關系,家里跟經理好像還是親戚,依他的脾氣早就開罵了。
在仇人面前被大廚這么說,吳紅艷覺得難堪極了,她死死地咬著后槽牙道:“余惠,把我害成這樣,你很得意吧?”
汪德福看了看吳紅艷,又看了看老熟人余惠,“小余,你跟小吳認識啊?”
他聽經理講,小吳以前是軍區文工團的,是被人害了,才離開了文工團和部隊,托關系進他們國營飯店上班的。
她沖小余這么說話,害她離開文工團的人是小余?
余惠還沒說話,顧秋雁就叉著腰道:“你誰呀?憑啥說我小惠姐害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吳紅艷我記得戰師長對你的處理,是把你下放到地方連隊呀,你怎么在這兒擦起桌子了?”余惠皺眉看著吳紅艷道。
“哦~”顧秋雁明白了,“你就是那個在公交車上污蔑我小惠姐是小偷,被打臉氣不過,又去軍屬院造我小惠姐謠,被軍區大首長處理了的文工團女兵啊?”
她特地拔高了音量,讓站在后廚門口看熱鬧的人也都聽見了。
趙長英和顧秋葉還有顧東他們,都憤怒地看著吳紅艷。
她一個先是污蔑,后是造謠,被處理了的人,還說被她污蔑造謠的人害她,哪里來的臉呢?
“……”吳紅艷一噎,無法反駁,一張臉漲得通紅,心里恨死了余惠。
汪德福詫異地看著吳紅艷,“小吳,你就是這么離開部隊的呀?”
余惠糾正道:“軍區的大首長,只是讓她離開文工團,下放地方連隊了,并沒有讓她離開部隊。”
她也很好奇,這個吳紅艷怎么離開部隊的。
吳紅艷憤怒大吼,“要不是因為你,我會離開文工團,被部隊開除嗎?”
她是被部隊開除的?
余惠她們和國營飯店的員工們,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