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余惠下班了,后背背著北北,騎著自行車行駛在家屬院里的大路上。
顧南坐在顧秋雨的自行車后座上,顧西西坐在顧紅梅的自行車后座上,
兩人騎得比較快,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鄭蓉騎得慢在最后面,離余惠也有一段距離。
“小余、小余。”一個大媽叫住了余惠。
余惠捏緊剎車的,停了下來,坐在車上扭頭看著追上來的大媽。
“小余,我老家給寄了些蘋果來,甜得很,我正打算往你家送呢,在路上遇到了正好給你,省得再跑一趟。”大媽提著一網兜蘋果走到余惠面前,把蘋果放進了自行車前面的簍子里。
“這也太多了,我拿錢跟你買。”余惠說著就要掏錢。
大媽按住她的手,“哎呀你就不要跟我客氣了嘛,多虧了你我家書蘭才能有錢賺,養活兩個孩子。”
大媽的女兒黃書蘭并不是軍屬院里的軍屬,沒工作,男人又病死了,還有兩個孩子要養,一直都靠娘家接濟過活。
時間長了,嫂嫂難免有怨言。
她年輕的時候學過做衣服,大媽知道余惠找代工后,就替自家女兒去問了問。
余惠得知對方的情況后,就讓她到家里試了試手藝,覺得行,就也讓她做代工了。
大媽每天就幫著女兒交貨拿貨,看到女兒因為能靠自己的雙手掙到錢養活兩個孩子,變得越來越開朗,她心里特別感激余惠。
“你要是給錢,那就是看不起我。”
人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余惠自然不好再給錢了,笑著道謝。
“那謝謝你了。”
劉琴牽著個兒子和一個軍屬一邊聊天,一邊往家里走著。
正好看到了這樣一幕,她旁邊的軍屬就說:“這個小余現在咱們軍屬院可真是風光,現在好多軍屬都爭著拿她家的衣服做。我聽說趙連長家那個,一天就能掙四塊錢呢,好多人都把她當恩人呢。”
劉琴看著余惠跟人說笑的樣子,冷哼道:“她再風光又有什么用?男人都要死了。”
“啥?顧副團長要死了嗎?”她旁邊的軍屬驚呼出聲。
此話一出,周遭一片死寂。
路人紛紛看了過來,劉琴意識到了什么,忙用手捂住嘴,瞪了那大嗓門兒的軍屬一眼。
這事兒她男人都知道了,大家卻都還不知道,顯然是上頭要求了不能說的。
她因為看不慣余惠那得意的樣子,忍不住說與人聽了,不曾想對方卻這般大聲地詢問,叫這么多人都聽見了。
她豈不是闖了禍?
“誰要死了?”
“說是顧副團長。”
“說起來好久都沒見顧副團長了。”
“說是出任務去了,都兩個月來還沒回來,別不是出啥事兒了喲。”
余惠如同被點了穴一樣,怔怔地看著劉琴。
須臾回過神來,停好自行車朝劉琴走去。
后者見狀忙低下頭,想帶著孩子趕緊跑,卻被余惠攔住去路。
“你說誰要死了?”
劉琴咬牙,“我不知道,我誰也沒說。”
余惠用雙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搖著,“你胡說,我明明聽見了,誰要死了?你說呀!是你說呀!”
劉琴被她搖得頭暈眼花,忍不住開口喊道:“顧淮!顧淮!是你男人顧淮要死了,你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