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橋村里,謝滄淵中舉的喜悅,被許明謙的死沖淡了許多。
尤其是許氏家族,彌漫著傷心和抑郁的氣氛。
許明謙就算再讓人失望,那也是許家的孩子,是族人們看著長大的孩子。
他下葬這一日,村里幾乎每家每戶都來人相送,他爹和三個哥哥抬著棺木上山安葬。
對比起來,張盼兒死后很凄慘。
她爹娘根本不管她,哪怕尸體就扔在家門口,他們也無動于衷,夫妻兩人干脆帶著幾個兒子躲了出去。
最后實在沒辦法,是張家村的里正和族長做主,從公中拿了些銀子,給張盼兒打了一口薄棺。
出殯這一日,冷冷清清的。
張榮娘恨透了張盼兒。
人死如燈滅,往事隨煙而散,她糾結了幾日,終于還是心軟,去送了她一程。
回來的時候,張榮娘眼眶都是紅的。
“她原本不該是這樣的結局,我雖然恨她,但也不希望她這么凄慘地死去。”
喻今朝抱著她,輕輕拍她的背安慰。
兩村的村民唏噓過后,日子還是一如既往地過。
距離謝滄淵和喻今朝出發的時間越來越近,謝家人忙得不可開交。
謝奶奶在謝敬云的陪伴下,把周圍的寺廟道觀都求了一遍,給兩人帶回來十幾道平安符。
謝滄淵也有事情要忙,他要在離開前,把謝平安頓下來。
這一日,謝滄淵帶著謝平來到云臺縣的衙門,新任的肖縣令笑意盈盈,親自到門口迎接他。
“賢弟快請進。”
他的年紀能當謝滄淵的爹,原本稱呼賢侄也不為過,但是肖縣令這個人精,哪里敢稱呼謝滄淵賢侄。
豈不是把自己放到了賀卓的同輩?
只能厚著臉皮,稱呼一聲賢弟。
突然多了一個老哥哥的謝滄淵,一臉淡定地帶著神色緊張的謝平走進縣衙。
寒暄幾句后,謝滄淵終于切入正題。
“弟弟這次冒昧來訪,其實是有不情之請。”
肖縣令小眼睛一瞇,心說終于來了,他不怕謝滄淵找他辦事,就怕他不找。
“賢弟說笑了,什么冒昧不冒昧的,你來哥哥這里,就當做回自己家,有什么難辦的事兒,盡管和哥哥說。”
謝滄淵一點不客氣:“我將要出發上京趕考,家中都已安排妥當,唯有這位族弟,讓我放心不下。”
肖縣令了然,這是想要給他族弟安排差事。
一個差役的位置而已,肖縣令完全不需要思考,一口就答應下來。
“弟弟的這位族弟年輕力壯,正巧是我們衙門需要的人才,不如,就讓他留在縣衙,老哥哥我也能幫你照拂一二。”
謝滄淵坐著拱手,這才說:“聽聞縣衙的方仵作一手驗尸技術出神入化,許多尸體只看一眼,就知道大致的死因。”
肖縣令迷茫地應了一聲,心想不是要當差役嗎?怎么突然問起方仵作?
謝滄淵道:“我這個族弟,沒什么愛好,最喜歡就是懲惡揚善,他無意間聽說過一樁案件,原本以為死者自盡,后來被方仵作驗過,才知是他殺,最終將兇手繩之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