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載興的事情發生后,警察很快速的鎖定了嫌疑人——看守倉庫的黎初七。
由于沈斯仁的遮掩和周旋,加上蔣家的施壓,原本要全部走完調查流程通常需要三個月,可他只用了三天就被判了刑。
初夏當時還在醫院里,被沈斯仁的人看著出不去,新聞也不能看,等沈斯仁來接她出院的時候,初夏才知道爸爸已經進了監獄。
她崩潰大哭,和沈斯仁大吵大鬧,但他告訴初夏,如果她現在去監獄里探視,不僅爸爸會白坐牢,她也會被蔣家人弄進去,到時候他們父女倆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至少你在外面好好的,他會安心。他還有希望。只要你好,你就還有機會救他。”
沈斯仁的這句話像個緊箍咒,一直讓初夏無法掙脫。
所以從那件事之后,她就沒有再見過爸爸,即便她后來讓盛京時把他從監獄里接出來,為了躲避蔣家人,她也沒能和他團聚,而是找了一家養老院,定期看他的視頻和照片。
可養老院的人發來的視頻里,爸爸明明過得很好,為什么現在連她都認不出來了....
“我聽獄警說,之前叔叔在牢房里被打的時候撞到了頭,后來又因為治療不及時,估計有了后遺癥,不記得很多事了。再加上養老院的人對那里的老人....管理上有些粗暴,所以他狀態很應激。”
初夏聽見蔣隨舟的話,脫力坐在地上。
“管理粗暴?”
蔣隨舟看見她通紅的眼,不忍心告訴她,養老院的人洗澡會直接用冷水管呲老人,喂飯也是不管他們吃不吃,喂完就完了,經常這一口還沒咽下去,下一口就喂上來。
黎初七遠沒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他受到的虐待還算少的,但他屢次偷跑出去,被抓回來后就會被電擊。
此刻,初夏看見爸爸跪著在地上爬,拼命找回她手里的黑布袋,然后套在頭上,才像是獲得了一點點安全感。
蔣隨舟蹲下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初夏不肯走,他勸說:“你爸現在也需要時間適應新環境,你先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十五分鐘后,初夏平復了情緒。
蔣隨舟把她爸爸安頓在了客房,她推門進去的時候,黎初七縮在墻角,頭上還套著那個黑布袋。
他雙手抱著膝蓋,像個被遺棄的小孩。
初夏走過去,在距離他一步遠的地方蹲了下來。她忍住鼻酸,然后把自己事先準備好的紙袋套在自己頭上,紙袋上按照她眼睛和嘴巴的位置剪了三個洞,和黎初七的黑布袋一樣。
果然,黎初七在看見套著紙袋的初夏后,憨憨的笑了一聲。
他膽怯的從衣服內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顆糖,猶豫著遞給了初夏,“吃,你吃。”
初夏撥開糖紙,把融化的不成形狀的糖含在嘴里。
她的喉嚨酸疼,眼眶里濕濕的,正在努力克制情緒時,聽見角落里的爸爸說:“夏夏愛吃糖,都給夏夏。”
初夏再也忍不住,哽咽著喊了一聲:“爸爸....”
此時黎初七像是突然認出初夏一樣,一骨碌爬起來,拉著她的手腕就往外跑,邊跑邊說:“夏夏走!夏夏走!爸爸來,別怕!”
他把初夏推到門外,然后反鎖了門,把自己關在里面。
初夏著急的拍門,聽見里面傳來聲響,大聲喊蔣隨舟。
他聽見后拿鑰匙打開了門,一進去就看見黎初七正高舉著臺燈,把床上的枕頭砸的羽毛翻飛。</p>